“你母亲……贵姓何名，生何模样，五年后果何归天，年庚多少？”
“……母――亲？”
见她这模样，贰心中微疼，想了想，又笑道，“不过，如果你这么思念你母妃的话，不如，将我当作她？”
“岂止认得……”
“是。”
“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溯流光。
他低低笑起，明显眉眼被布条蒙住，却也仿佛能见到瞳人里一丝促狭，“不唱歌，跳舞也行。”
“你现在这个模样，我却甚么都不晓得，甚么也做不了……我难过得很……又心慌，又无助，向来也没有如许煎熬过……”
清越婉转的声音如一缕暗香，在这凌晨里弥散开来，将山野也染上几分哀婉凄美，她卖力地以灵魂为歌，却未曾留意到，在她刚开口唱出第一句时，对方面上的笑意便凝在了那边。
“月明星稀兮，七月既望。云出东山兮，白露横江。
“嗯……我晓得的。”
“那里奇特了，莫非不美吗？”
“你……究竟是甚么人……为甚么……会来到我身边？”
“是，教我制滑翔翼以及唱这歌的人，恰是我的母亲。”
在她错愕的目光中，他将头上玉冠一下子摘落，满头青丝如瀑，落落披垂肩头，将那刀削俊颜掩去一半，而他又将手一抬，掐个兰花指，比在唇边，歪头朝她俏媚一笑，“小华儿，你瞧，母妃模样可美？可比得过这后宫三千美人？”
“……她？”
他也方发明本身逾矩，脸一红，仓促正要退开，她却扯住他的衣衿，将脸埋入他暖和的怀里，声音里也不知是甚么情感，低低的，哑哑的。
他没听明白，便见到对方落落一笑，“没甚么，我是指，上天给我的天赋不错，有个好嗓子，唱甚么都轻松很多。”
他哈哈大笑，与她并肩而立，“我倒真不晓得，我的小华儿唱歌竟是这般好听。”
“这一首……也是她教你的？”
他学女子般娇嗔道，摆布傲视自怜，却在她几乎笑岔气之时，伸手将她纤腰一揽，圈入怀中，在她耳畔低柔细语，“华儿……高兴些，另有我呢，我会一向陪着你的。”
少女先是惊呆，而后扑哧一声便笑了起来，又好气又好笑地用小粉拳在他胸口捶了一下，“我才没有如许奇特的母妃呢。”
他喃喃道，“我曾是……她最亲最信之人……”
伏尧笑笑，“天然……是她奉告我的。”
可若不是他，她也不会死得那般无辜。
这个混蛋……
少女笑了笑，眼里的哀色却并未消减。
这一句和顺似水，却偏像那决堤前的关头一凿，惹得她眼泪顷刻间喷薄而出。
她大惊，心中一时不知如何滋味，指甲紧攥入肉，又问道，“那你……可晓得她从那里来？”
“罪恶，罪恶。”
他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仓促诘问，但是接下来的事，几近要成为一个笑话。
她正踌躇要不要抱怨几句，他的忽地开口，让她又是一愣。
“错了……又错了。”
当时，一树乌黑之下，也有道红影这般低吟浅唱，声音清澈如山间幽泉，淌出一丝记念与感慨。
“但愿……如此。”
“好，唱就唱，不过……不准笑。”
她扑在他怀里抽泣，“对不起，我不是用心凶你……我只是，想为你做点事……”
他惨笑，唇边血丝素净而妖娆，仿若冥渊忘川边盛开的灭亡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