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般的纤指缓缓摆动,那根青青碧碧的玉竹箫便在他手中好像玩具般转动着,嘴角噙着清爽淡笑,不知在思度甚么。
“陛下,那汧国公主醒了。”
“伤势如何?”
辛夷立在一旁,将主子面上的奥妙尽收眼底,心中暗潮微动,却不动声色。
只端平了声线问道,“陛下,离七日之期只要三日了,汧王舒祠还半点动静也无……若到了刻日,是否真的要……”
数月背井离乡,一朝归程返家,人的表情,老是分外分歧的。
……
脑中“嘣”地一响,这一刹时,只感觉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开释的压力在一刻卷土重来,铺天盖地。
她本欲扑上去紧紧抱住老友,却又蓦地想起这茬,吃紧拉着对方上看下看,才发明对方穿戴得非常整齐,神采固然发白,但却有了很多赤色。
凉牙皱了皱眉,面色不悦,“箭伤……已愈合大半……”
……大事,不好。
“好得差未几了。”菇菇内疚笑道,“阿谁李医女给我用了挺多好药,我受的本来就是皮外伤,这不,才过了几天,我就能下床了,反而比你还先醒呢。”
“你……你的伤好些了吗?”
“是呢。”菇菇答道,“李医女说,你已经昏睡四天四夜了……”
“果然大有文章。”
一抹暗色身影好像灵猿,悄悄一跃便跳上了车,掀门而入,对着里间正倚坐在软榻上的主子俯身施礼。
然若觉得这是掉以轻心自曝敌以方位,那便错了,相反的,却恰好是种无所害怕的王者气度——帝王临川,横扫天下,气势天成,何必掩耳!
“等等……”心头俄然重重一跳,她骇然地打断了对方的话,“你方才说,几天?……你是说,我昏睡了几天?”
女孩亦是喜极而泣,“没想到,真是我们一起来了,我还担忧,如果这汧国公主不是你如何办,我一小我在这边孤零零的……”
“我有好多好多的话要给你说……”菇菇看起来非常冲动,“我真没想到,我们竟然真的穿……”
浩浩大荡的雄师中,一辆精美的马车稳稳地行驶在中间,在这全部武装的兵马中格外显眼刺目,六骏并驾齐驱,上覆九重华盖,镶金嵌玉,大彰豪华。
羲王淡淡回了一句。
昊日当空,轻风飒飒,仍然是一望无边的平原,仍然是大水滚滚的兵马,现在却多了几分安宁萧洒的味道。
“那就好……”她松了口气,看来那人没有食言,将菇菇照顾得很好。
羲王漫不经心肠问道,左手撑在扶手上,手心慵懒地撑着脸颊,单膝弓起,另一足却自在伸展,踏上地毯虎头,姿势猖獗不羁,帝王之态,浑然天成。
“——是我!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