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挺和蔼的,就是觉着不是一起人。”何子衿道,“她们在家干的事儿,跟我和三姐姐在家做的事儿不一样,实在说不到成块儿去。”
沈氏问,“许青?”许举人算是丈夫的发蒙先生,许举人二子一女,小女是将与许志订婚的丫头,宗子许青,这字还与沈氏的闺名重了。幸亏沈氏自嫁了人,别人都能何恭媳妇或是何家大奶奶称呼她。许举人两子,宗子许青,次子许菁,许青早早中了秀才,因自家与许家是经常来往的,过年过节过寿的,何家都会备礼。何恭较许青年长三岁,可不就是端庄师兄弟么。
沈氏柳眉一挑,“又不是三岁孩子,甚么该说甚么不该说莫非也不晓得?你惯来美意的,殊不知别民气下存了歹意。他也是当爹的人了,说比你小上几岁,可也有限的,家里后代双全,莫非话也不会讲?这是眼红咱家,今后防备着他些。”
“县太爷请大师吃茶筹议书院的事儿,大师一向在平话院来着,哪儿顾得上用饭,倒是喝了一肚子茶水。”老婆这一问何恭也觉着饿了,笑,“给我弄些吃的来。”
沈氏笑,“幸而叫周婆子留了饭。”
何子衿跟她娘说,“娘,到时去探听探听,书院办在哪儿吧?”
沈氏笑,“这也是有的,传闻大户人家的女人,每天就吃喝打扮,别的啥都不消干,都有下人干了。”
何恭笑呵呵地,“我们秀才一人五两,算是杯水车薪吧。”
何恭直乐,“还是闺女好啊。”
何子衿把菜摆上,机警的拿着一壶烫好的酒,给她爹斟酒,“现在天儿冷,爹,喝一口儿吧,别喝多,喝多我娘念叨你。”
沈氏从柜子里找出两块湖蓝的料子,干脆,“如果去书院,可不能跟在家似的如许随便棉裤棉袄的到处跑,得做两身新衣裳才成。”
何恭道,“我还没说,忻族兄就说了,这是县里大事,老爷们儿有银子出银子,有力量着力量倒罢了,岂能要人家小女人卖花儿的钱,传出去不好听,好似县里男人不顶用似的。我也说了,那是咱闺女的嫁奁钱。许先生的神采有些欠都雅呢。”
何老娘闻体贴银钱的事情,忙问,“你也捐了?”
“这叫甚么话。一样是秀才,难不成你大几岁就比他差了。”要说不急丈夫的功名也是假的,只是这功名的事儿,哪儿是那样轻易的,现在家里日子也不错,后代双全,伉俪恩爱,就这小日子,沈氏也过得有滋有味儿。嗔一句,沈氏道,“许青不识好歹的那样说,你没给他两句听听?”
男孩子,恰是贪玩儿的年纪,昔日里有何恭看着读书,傍晚还得出去玩儿一玩儿呢。
何恭道,“县学跟书院不是一码,县学还是各县的事儿,没啥大窜改。不过,我们县这书院办起来,请了那些有学问的先生过来,就是畴昔就教,也便宜很多不是。”
“上回史太太来就说许家酸文假醋,这话我们不好说,许先生毕竟待你不错。”沈氏道,“何况他家但是举人家世,论家道也比咱家强些的。此民气也忒窄了,如何就见不得别人好呢?”倘暗里打趣也还罢了,这么大庭广众的说出来,定是决计的。
何子衿道,“那这书院必定得建的挺大吧。”还得有外县门生住书院里。
何恭叹口气,“许师弟以往与我也不错,这几年倒是性子愈发古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