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低声道,“你别出去胡说,是你祖母的娘家。”
何子衿笑嘻嘻的应了,悄悄的捏何冽的胖脸,说,“阿冽可真胖,说不定今后就是个小胖墩。”
“丰宁县离我们这儿虽不远,可若没事,不至于叫侄女如许小小年纪一小我大老远的乘车找来,你一人去我再不放心的。不如问问隔壁念族兄可有空,你们一道去,再带上小福子,如许也有个伴。如何?”沈氏想到何老娘娘家这一团乱麻,真不乐意丈夫出门。
三女人也不怕烫,很快吃光了一碗,额角沁出汗来,鼻尖儿亮亮的。何老娘皱眉,“暂先吃这些,渐渐来,一下子吃多会撑坏的。”
何恭是个老好人,想说甚么,碍于老娘的神采,也没敢说,就带着闺女回房了。
三女人闷不吭声的坐下,抓起筷子对着热腾腾的泡饭吞了两口口水,搅了搅,低头当真吃起来。
何恭劝道,“娘不是常去庙里烧香拜佛,这也一样是做善事,比烧香拜佛还显功德呢。”
何子衿问,“这么说,舅老爷还是庶出啊!”
不待何子衿猜出个子丑寅卯,何老娘已沉了脸,问余嬷嬷,“来做甚么?”
何子衿淡淡的小眉毛挑起一边,“那如何没传闻过?”这年初,女人跟娘家的来往不要太频繁,比方她舅,每个月都要来一趟的。
何子衿踮脚瞧了半日,见另有些剩下的白米饭,道,“现煮粥怕要好久,煮一点泡饭吧!”做为平生二世之人,她还是很有知识的,那位三女人的模样,叫人见了就觉不幸,瘦巴巴的看不出模样来。若不说是个女人,何子衿都不能信。赶了远路的人,或者是饿的狠的,都不能一下子吃太多,也不要吃得太油腻,不然是要撑坏肠胃的。传闻巨大诗圣杜甫,就是给牛肉撑死的。
“作孽哦。”灶里的火焰映的周婆子脸颊微红,周婆子感慨,“舅老太爷但是再讲究不过的人,如何就修来这等不孝儿孙哪!真是作孽哦!要不都说呢,这妾生的孩儿就是不成!品性差!传闻在之前古时候,妾室生的孩子都不能算主子,只能当主子使唤!可见古时定的端方也是有事理的。”
何恭道,“母亲叫我明天去丰宁县探听探听,到底舅家出甚么事了。”
何子衿立即道,“嬷嬷如何这般说,舅老爷为人不好吗?”引逗着周婆子往下说,实在依周婆子的碎嘴,不消人引逗她都要说的。在水缸里舀一瓢水添锅里,又下了米饭下去,周婆子道,“岂止是不好!幸亏太太刚烈,要不一家子得给他坑了!做买卖是赔是赚的,运道不好,赔了银子,明白人也不会说啥。倒是这位舅老爷,本身赔了家业不思进取,趁老爷过逝时发丧出殡,他过来帮手。话说的非常标致,可待他忙帮完了,连大姑奶奶的小银钗都不见了。老爷活着时有几件袍子,都是极好的皮料子做的,全都给翻出去卖了。如许的人,如何能来往得起?不是亲戚,倒是个贼!”
余嬷嬷知何老娘只是抱怨一句,并不真就生何子衿的气,余嬷嬷笑,“看着大爷从这么丁点儿大,一眨眼就娶妻生子,过得可真快。”
“那如何又来了?”
一家子正说话,余嬷嬷出去禀道,“太太,舅老爷家的三女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