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娘笑，“这丫头，就是这点像我，记性好。”举凡何子衿的各种长处，何老娘凡是是往儿子头上扣的，因何恭前几天招她来火，何老娘便不客气的把此长处扣本身脑袋上了。
何老娘更欢乐起来，沈氏觑准机会，接着道，“这些天，母亲因着表侄女的事不乐，我看相公惭愧的很。”何老娘平生至爱，一是孙子何冽，二则是孝敬儿子何恭。
这主张倒是不错，只是何恭再不想跟老娘打交道，沈氏笑，“我来跟母亲说。”
直接规劝不成，沈氏另有体例，她道，“子衿这也大了，我正相着，她字认了些，也该学些别的。琴棋书画这个就远了，我怕她小孩子骨头软，笔都没叫她拿过。倒是针线但是先学着，这会儿不是叫她做甚么，学着认认针，当玩儿一样。看侄女别的活都干的好，不知会不会针线，如果会的话，让她教教子衿如何？就是不会，让两个孩子一起学，女孩子家，都要会些针线的。”
不过，很快，何子衿觉着，表女人绝对没有白莲花的气质。相反，表女人倒有一种泰山的气质，甭管何老娘如何横眉冷对、各式嫌弃，表女人都坚固的如同一块沉默的石头，作都不作一声，该干啥还干啥。更不要提眼泪了，何子衿底子没在表女人身上见过这类东西的存在。
沈氏慢调斯理的说出来，何老娘倒没似跟儿子似的直接翻脸，一则沈氏先把何老娘哄乐了；二则沈氏抱着儿子，何老娘拿何冽当命根子，不要说吵架，从不当着宝贝孙子的面儿大声说话；三则沈氏的话，一定没有事理。
“不要说在县里，就是在我们乡间，提及婚事来哪家不是先问多少聘礼多少嫁奁呢。另有原就要攀亲的人家因聘礼嫁奁多寡而一拍两散的，更是屡见不鲜。”沈氏柔声道，“侄女的事，我也细想过。养大小我有甚么难的呢？不过是一口饭，咱家不缺这个。可还是母亲说的对，我们既接了侄女来住着，就得为她将来考虑。不说别的，侄女今后的难处多了去。母亲让她做事，才是真正疼她，真的甚么都不叫她干，以背工里拿不出东西，毕生大事上就艰巨。也只要母亲如许有经历的人，才气考虑的这般长远。我跟着母亲，能学到母亲十之一二，今后也不必愁了。”
沈氏持续道，“这几天，我留意打量着，侄女的确无能，打扫天井不说，灶上的事也熟，可见是干惯了的。这女孩子要学的事，也不但在灶上，咱家的女孩儿，琴棋书画不讲究，针指女红可得会。像母亲说的，哪怕不学认字，针线是必学的。母亲想把侄女调度出来，现在子衿要学针线，我就多问一句，侄女可会这个？如果不会，也是得学的。不说多好的技术，起码今后衣裳被子的得会做，这也是最浅近的东西了。”
何恭特别叮咛老婆一句，“如果看娘神采不好，你就别说了。千万别招她骂你。”
与何老娘相处这几年，沈氏也摸着了些何老娘的脾气。公道的说，何老娘是刁钻，可这并不能说何老娘品德有暇。
自嫁到何家，固然受了何老娘很多难堪，唯有一件，她生下闺女后三年多肚子没动静，何老娘盼孙子盼的眼都绿了，也没说过一句让何恭纳妾的话。凭这个，沈氏就感激何老娘。
第38章 说话的艺术
沈氏是抱着儿子去的，何老娘只要一见孙子，必是眉开眼笑。沈氏便从何子衿的学业上提及，“这几年她每天去阿洛家跟着学字，一本书也能顺顺铛铛的念下来，可见没白搭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