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财主能长这一身的肥肉,就不是个心窄之人。
何子衿早晨就晓得了江同知两端不是人被欺负了的事,何子衿有些活力, 自家阿念被欺负了,子衿姐姐那里有不活力的,还说阿念, “你就叫他们这么欺负, 也没回句嘴,这不成包子啦!”一幅挽袖子要替阿念报仇的模样。
顾御史在坐旁听,别的,请了巡抚衙门派出衙门刑房典吏过来记录,盐引买卖过程中是不是存在征加用度?盐引到手多少钱?你们的盐批发给各级小盐商的批发价是多少?另有,账,把账拿出来!江同知要查账!
“那你说这绳索是何故?”
江同知当初是做过一县县尊的,甭看县令这官儿不大,但端庄管的事绝对不比同知少。江同知早在做县尊时就练习出了一批的专业人士,盐商们的账房一见这批人,就晓得,这是赶上敌手了!每家盐商说的话,均要做笔录,具名,按指模。中间人证物证都要齐备。
“风致儿有甚么用,不当吃不当喝的,无愧于心就是了。”阿念叹道,“大人你高居巡抚之位,那里晓得我们下官的难处?”
“完了完了。”江财主拿着绳索的手好轻易平静下来,拉着老妻的手道,“江同知这定是要逼我去死啊。”
不过,同知衙门虽不附属盐课衙门,但,同知衙门是附属知府衙门的。王提司的小鞋用不上,柳知府的小鞋是筹办好了的。偏生江同知泥鳅普通,直气得柳知府破口痛骂,“这姓江的,也就是个面子上的诚恳!早没看破这厮的险恶奸猾!”
宫财主将调羹一丢,愁道,“你们说,江同知如何就不爱财呢。”
孩子们玩儿去后,伉俪俩回房说话,何子衿就问,“宫瘦子过来有何事?”
宫女人想了想就道,“像娘说的,王太太和蔼,王提司一贯是个贪财的,我们不投王提司,纵是错了,将来亦可用银子来挽回王提司,另有一搏之力。江同知不大一样,江同知一贯不在银钱上用心的,他都说了让爹你站队了。如果不站江同知这边,倘江同知胜了,江同知清理起来,咱家拿甚么去打动他呢?”
宫太太摸索的道,“要不,明儿我去江太太那边再探探口风。”
“唉哟,江同知,你也是探花出身,如何这般粗鄙。”甚么屎不屎的,年青人,就是沉不住气。
阿念叨,“我做同知,现在不过一年半,王提司在盐课上已是快五年了。要人证物证的话,我怕是要用一些手腕的。”
宫太太道,“这上头斗法,关我们商贾何事?江同知这般说,但是太不讲理了。”
双胞胎不觉着胖是甚么不好的事,双胞胎闷头吃花生糊糊,一点儿不介怀姐姐说他们胖。阿念叨,“有福的人才胖呢,看双胞胎吃东西多香啊。”
“眼下不急。大人物们都不急,我更不急。”阿念已有主张。
是啊!江太太那般法力的大仙儿,倘江同知看他不爽,直接让江太太给他下个咒画张符,估计他就能见阎王了,还给他递甚么绳索啊!
他想了一宿,想了个绝妙的主张,暗里找江同知投了诚,像他闺女说的,江同知这类不爱财的,你不投诚,将来他清理,他能要了你的命。相对而言,王提司这类可用银子拉拢的,较着杀伤力不比江同知大。宫财主做出这等定夺,还是一个启事,他做盐商的,北昌府三成盐都是他的买卖,宫财主动静通达,他早在江同知还在沙河县任县尊时便传闻过,江太太有一块今太后娘娘还是太子妃时赏的璎珞,想想,这是多么样的面子!宫财主一向以为,江同知能够跟天子他娘太后娘娘有甚么特别干系。起码,江太太要不是见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也不能赏她璎珞吧!这是启事之二,另有一个启事,让宫财主向江同知投了诚,就是因为,江太太是个有法力的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