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冲动,还大吼“恨他”!
过了稍许,残月内心的愤怒似安静了些许。轻声问向杨晚晴。
“现在想想,我倒感觉旧宅极好。不必有那么多恩恩仇怨是是非非,简简朴单了此余生,也不见得就是好事。”残月拨了拨香炉内的熏香。
他们之间何来恨意?他想不通。
她将欲冲出口的话生生咽了归去。强忍着去心疼他,不过生硬的身子却绵软下来,让他枕得更舒畅。
残月盯着盒子痴愣了好久,杨晚晴便一向端着。
只因她的严峻担忧,他望着她,噗哧笑了。
落哥哥……
他吃力地说,抓着残月手腕的大手,又紧了几分力道。
宫里的惴惴之气越来越重,特别是御膳房,各个笑容满面,不知皇上到底想要甚么口味的冻梨汁。
他的手垂下,疼痛让他不得不紧紧皱紧浓黑的眉。
残月心蓦地一酸,望着他惨白的神采,俊脸上剧痛的痛苦之色垂垂平复,额上还是充满细汗。她差一点就心软去抚摩他墨黑的长发,柔声安抚他一句“睡吧”。
这是如何了?
云离落愣了好久才缓过神来,她说甚么?她说恨他?笑话!他不过丢了一个不知是谁的牌位罢了!
“落哥哥,落哥哥……月儿冻了梨子,一会化了,给落哥哥挤梨汁喝好不好!”少女冻得通红的小手,抱着几个黑梨子跑出去。
“回家了,回家了。”待残月反应过来,几次念叨这句话,含着泪紧紧抱住骨灰盒。
“不是聪明,只是感觉,也只要她才肯这般忠心待你。”杨晚晴望着热气升腾的茶,感喟一声。
他瞪着她吼怒起来,幡然的肝火好似要将残月全部吞噬。凛然的萧杀之气透着无形的震慑力,迫使残月在他面前屈就。
“你哭的模样……”他噙着笑意,有力地说,“很都雅。”
残月悔恨的目光垂垂化作痛苦无边,泪水如决堤的大水,如何擦也擦不洁净。
“我不喜好内里繁花斑斓的味道,芬芳的呛鼻。”说着,残月又要拿熏香来扑灭。
“你……如何了?”噙着泪水的大眼睛,水汪汪地望着他。
“我去叫太医。”残月正要往外跑,手腕一紧,被他紧紧抓住。
他枕在她膝上,紧紧抓住她的手,略显祈求地低语,“躺一会,就好。”
自从那日梨园拜别,她再没见过他。他倒是让莲波来请过几次去用膳,她都以身子不适推了。
她老是能够等闲搅乱他的心,这类感受很奇特,很烦躁。总莫名地感觉她的眼睛好熟谙,总觉得梦中常常呈现的斑斓女孩就是她。
皇上命御膳房的人持续做,必然要做到他对劲的味道,不然全数砍头。
残月见他不适,神采惨白,吓得一愣。
杨晚晴一怔,看了残月好久,才笑道,“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还真奇特。”
头好痛,似要崩裂普通的剧痛。痛得他认识混乱,没法沉着下来。
少女将梨子放在冷水中化冰,端到火炉旁,一边烤火一边等梨子化好。
双手紧紧抱住有力垂下的头,面前的视野也变得忽明忽暗。
残月亲身为杨晚晴倒了一碗茶,隔着榻上矮桌推给杨晚晴。
残月身子一颤,没有答复,将盒子抱到最里间斗室子,放在香案上。慎重地点了香,闭着眼寂静了好一会,才将香放在香炉内出来。她用锁头将斗室子锁住,不准任何人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