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伊那略显怜悯又怜悯的目光让残月低下头,“宫里有个传说,梨园阴气浓厚,冤魂喜聚于此。每逢蒲月,住在这里的人都会死于非命。十多年前梨园被封禁,有擅闯者也都古怪丧命,自此再没人胆敢靠近。现在四月中旬,她怎敢来。”
说着,残月心下一僵,没有疼痛只是麻痹的生硬。起先她觉得,他将她安设在梨园,出于无人胆敢擅闯的庇护,现在想想只怕……是想借鬼杀她?还是他如此期盼?
残月放下锄头,精力有些倦怠,随地找个庇荫处坐下。偶然间看到不远处的红漆木门被一个尽是铁锈的大锁锁着。那是梨园的正殿,供受封娘娘居住的寝殿。听宫里白叟说,梨园虽位处偏僻却离皇上寝宫比来,梨园未禁时,妃嫔们使尽浑身解数都想住进这里,而能住进这里的妃嫔常常最受皇上宠嬖。可想而知,有皇恩眷顾庇佑,当年的梨园定是名胜繁华,门庭若市,来往如织……
寒刃走之前深深望一眼残月,那炽热的目光残月只能低头遁藏。梨园又只剩下灵伊和她,满院凄清,几近能听到远处阖宫高低欢天喜地的热烈。
残月不解,迟疑好久,正要问杨晚晴,只看到杨晚晴拜别的背影。
残月垂下眼睑,眼角处乌黑的小瓷瓶闪着莹透的光芒,她没有去接。“无所谓了,就如许吧。今后不要再来了。”
残月听得云里雾里,沉默很久忍不住问,“既然晓得,为何还杀她?”
杨晚晴看着残月的背影低缓一笑,声音很轻地提及来,“畴前有位君主,他有一名很宠嬖的妃子,妃子遭人嫉恨被诬告与人轻易。君主明知她被谗谄,还是赐下一杯毒酒。”
看着面前枝叶富强的胭脂花,粉红色小花苞羞答答地隐在枝叶间,好似正怯怕地看着她,恐怕鄙人一秒香消玉殒……
夜里,残月胃里有些闹腾,实难入眠,喝杯冷茶总算舒畅些许。屋里没有点灯,只要乌黑色的月光破窗而入,洒落一地白霜。夜沉如水,月色极美,如乳如雪,似纱似烟。
残月看了眼丰厚的四菜一汤,许是这几天皇上大婚,宫里改良炊事。她摇点头,捂住脸上的乌黑面纱。“又油又腻的,闻了就恶心,那里另有胃口。”
“我没有爹娘!”残月早已淡忘父母的脸,只模糊记得他们恍惚的身影。
如若之前,固然他的和顺老是若即若离让她难以捕获,她仍然能够必定说,落哥哥待月儿最好。现在她再找不到自欺欺人的借口,他就要与别的女人共谐连理,白头偕老……
“还是留着吧。”残月叹口气。若不是梨园被禁,这里的胭脂花也会因那道圣旨被锄。
欣然一声长叹,残月淡然起家回屋。她想过一千种本身的了局,唯独没想到最后落得如这凄清梨园一样孤苦……
残月捻一块桂花糕放入口中,味道苦涩入口即化。杨晚晴说的话在耳边响起,“他待你是真的好,就凭你住在梨园。”
“荒诞。”残月嗤笑,“如果真的爱她,他就应当庇护她。”
“或许……真有鬼吧。能够下个被索命的人,就是我。”残月闭上眼,清风拂过,面上轻纱泛动,骚得脸颊痒痒的。
次日一早,灵伊发明残月不在房间,吓出一身盗汗。本日仆人大婚,万不成闹出乱子。灵伊找遍院子,终究在后院找到残月。她就躺在胭脂花稠密的枝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