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伊的话音未落,紧闭的房门已被人破开,院内传来刀剑拼杀的打斗声,乌黑的院落火星四溅。残月心下怵紧,摇摆的烛火下一抹锋利的寒光直接向她胸口刺来,她本能遁藏却不慎摔坐在地。目睹长剑刺入她的胸口,呆滞的氛围中传来几声利器破入精神的闷响,数个妙手身子一僵,随后轰然倒地。
灵伊本不想多言,还是气恼地吼起来,“十多年前仁顺皇与祈瑞国立下盟约,云国的公主嫁予祈瑞为后。两年前祈瑞太子亲赴云国提亲,不料非命都城。孝治皇即位不久为停歇此事便下诏,用珠宝无数三座城池为聘迎娶祈瑞公主为后才免除兵戎相见。你知不晓得这些事都是因……”
他低吼着,一把扯碎残月的衣衫,因气愤而扭曲的俊脸恍若天国修罗般惊悚。
“母妃……母妃在么?”清脆稚嫩的声音打断灵伊未说完的话。
“想他了是吧!朕奉告你该如何想他!”
残月取出锦盒内的九龙戏珠龙袍的碎片,上面暗红色的血迹如火如荼紧紧束住她的心,指尖悄悄抚摩薄凉的明黄布料……这龙袍她本是为云离落而缝制,作为他即位的贺礼,她承认也曾胡想过,他穿戴她缝制的龙袍与她一起联袂走向高高在上的龙椅……而现在,统统都只是期望的好梦了。
女孩思忖稍许,歪着脑袋神采当真,“落哥哥是猫妖,当然要有尾巴。”
“不知是福是祸。”杨晚晴深叹口气,回身欲走。
残月不语。现下心中一片清平,不悲不喜不痛不痒,是前所未有的安好,很舒畅,只是呼吸有些滞。
杨晚晴看向回廊上挂着的大红彩绸,温婉一笑,“皇上曾为和亲大使出使祈瑞国,现在十座城池为聘……莫非皇上在当时就中意了皇后不成?如此重聘可谓前无前人。不知贵妃娘娘发明没有,皇后娘娘与她竟有五分类似。”
她没想到云意轩会发明这件龙袍,她只能说是送给他的寿礼,不想这件丑恶的龙袍被他当作珍宝,每日穿戴早朝惹得朝臣一阵私语。
俄然,内里传来灵伊的一声大喊,“甚么人!”
“你仔谛听,真的有,你听……”残月闭上眼细谛听,耳边却没有涓滴声音。她推开灵伊,从地上爬起来,抓了把地上潮湿的泥土,一边走一边捏泥人,嘴里哼起小时候最爱的儿歌。
少年一脸暗色,“小墨跟我多年,故此与我亲厚些。”
少年拧起都雅的浓眉,“如何有尾巴?”
“残月……”耳边断断续续传来灵伊的呼喊,身材被她不住摇摆。残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小墨,别咬我的泥人。”
“你看!”残月指向天空,“红墙四合,天空反倒仿佛一口深井。而我们就是井底之蛙,只能凝伫,永久也跳不出这口井。”
“你何必如此作践本身!”灵伊一把将残月从地上拽起来。
女人最好酸风醋雨,林嫣若幼年气盛更甚,气得狠咬贝齿,“天下之大相像之人多了,少在这里信口雌黄!一个青楼贱妓怎能与高高在上的皇后相提并论!”
赵嬷嬷看到残月神采有些庞大,讨厌、仇恨、震惊、怯怕、哑忍……
院内涌来通亮的火光,为首的是太后的贴身总管钱公公,当他看到满院尸身先是一惊随后尖细的嗓子愤怒地喊起来,“你们都给洒家上!”
林嫣若看着杨晚晴的身影垂垂远去,一把扯下回廊上的大红绸缎。她怎听不出杨晚晴的言外之意,先后果贞刑一事,皇上已一语双关提示了她,不然她也不会再不敢去梨园惹事。现在皇上与太后暗潮澎湃,杨晚晴特来奉告太后的打算,就是想让她卷入皇上和太后的纷争,沦入进退两难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