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道:“你可有甚么体例,让皇上志愿来行宫看我?”
晨起着装一身舞衣练了一遍后,我斥逐统统乐工伶人,沈登上前奉侍,我望着湖水悠悠,背对他道:“是时候了。”
梅姑接过衣服,拿起铃铛和孔雀翎比量一番,笑了笑道:“这个不难办,你把这小铃铛绣在孔雀翎的根儿上,既不夺眼,也能等闲甩动。”荷兮想了一下,欣喜道:“还是姑姑有体例!”
我点了点头道:“等褚公公得空,你去和他问问,可不成觉得我在行宫里搭处木台子,要以大缸为底。”
这日,褚公公派来身边的小纪子,传信儿道,木台已经搭好,叫我挪步畴昔看看。
我道:“木料轻浮,屐履击之,声音更清脆动听。到底皇城是天下名匠云集之地。”
梅姑蹲下来亲身为我捏脚,看着我脚上几处红肿,心疼道:“蜜斯练舞,也要重视身材,响屐舞最是伤脚,你看身上摔得青了好几处,这脚也肿了。”
我笑道:“褚公公都对劲,天然是好的。”
我放下书,带上花奴和渠侬,跟着畴昔。
褚公公道:“呦,微臣奉养女人便是奉养皇上,岂敢担得上女人‘劳烦’二字。女人看,这木台已经建好,若女人再没别的要求,微臣也好清算帐本,上报给司设监。”
我这几日苦练响屐舞,并在宫外请来乐工,重新谱了霓裳羽衣曲。响屐舞以屐履击地,讲究一个妖字,霓裳羽衣娇媚动听,配上响屐舞,更添风味。
我听罢,慎重的点了点头。
沈登不解道:“褚公公并不是殿下这边的人,但应当也不是福王那边的人,毕竟只是个行宫的主管,蜜斯问他做甚么?”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缓缓行了个礼,对褚公公道:“多谢公公提点,华清服膺在心,如有来日,华清定不忘本日公公提携之恩。”
梅姑接过衣裳,亲身做了个模样,递给荷兮,让她遵循上面的模样续下去。
木台建在江边一处开阔的地上,用料、漆色皆是上乘,褚公公亲身监的工,木质细致、雕花精美,半点错处也挑不出来。
沈登问道:“蜜斯这又是搭木台子,又是要这些女工物料,是筹办干甚么?”
沈登踌躇了一下道:“这,虽不是兴土木的大事,但即要完工,恐怕便是褚公公也得回了皇上才行,蜜斯若想瞒着皇上,恐怕得费一番工夫。”
我勉强展开眼皮,让她们两姐妹扶着我坐起来,把脚放进水里,顿时感到肌肤大要逸散出一阵寒意,然后体内一股暖流萦荡。
花奴是晓得的,矫饰关子笑道:“我家蜜斯自有不凡之才?”
不出三日,褚公公上门道:“女人,这顿时就到端五佳节了,皇上想着宫宴前先来行宫瞧瞧,打发微臣问问蜜斯可有甚么想吃的,固然奉告微臣。”
我问沈登道:“褚公公,可托得过?”
过了两日,宫里那边王公公命人将我要的物料一概送来,还拨了很多银两于褚公公来修木台。这宫里头的木工,出工快,活儿也邃密。
梅姑对我道:“蜜斯不消焦急,我和荷兮明日赶工一天,舞衣便能制成了。”
渠侬扶着我走下台子,湖边广宽,脚下覆信阵阵,不知哪一脚会踩空,摔到低谷……
“不必瞒着皇上,我就是要让皇上晓得我在做甚么。”我又叮嘱道:“再向尚服局、尚宫局求些彩线、孔雀翎、铃铛等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