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杜清檀嘴里还塞着蛋，不便张口答复，只能用鼻音表示应对。
“不敢当，让郡王见笑，我只是一个在尘凡苦苦挣扎的俗人罢了。义诊送药，不过为了餬口。”
采蓝如珠似宝地捧着：“他想干吗？”
采蓝等了一会儿，不见这位琅琊王有其他叮咛，也就当他不存在，忙着去给杜清檀打动手。
他将那枝菩提树枝递到她面前，沉声道：“心若菩提，以渡百姓，送给你。”
杜清檀摊摊手：“谁晓得？或是闲得无聊罢。”
采蓝谨慎翼翼地摸了那菩提树叶一下，说道：“做郡王真好，寺里这棵菩提树平常只准拜拜烧香，不准碰的。他如何便能够摘了送人？”
“姐姐，姐姐！我们接你来啦！”团团蹦蹦跳跳地跑过来，身后跟着老于头。
言罢快步走入大门，“啪”地把门拍上。
正打门呢，就见隔壁元家的门开了一条缝，一个老头探出头来看着他们道：“你家本日还做烤羊肉么？”
因为猜想不到他竟然又来，因而可贵显了傻气，软软的，娇娇的。
李岱却对峙着要把菩提树枝给她。
杜清檀才刚洗过脸筹办用饭，老于头苦着脸走出去：“这可真是，隔壁又来了，说是替他家二郎赔罪。”
那里来的羊肉！鸡蛋和牛乳还是杨氏怕她累趴下，特地给她加的餐。
采蓝嘴里塞了半个鸡蛋，严峻隧道：“五娘，那位啥郡王又来了！”
我还美呢！杜清檀在内心翻了个白眼。
想到之前那元家儿子的神采，杜清檀决然回绝：“府上实在过分客气了，不消回礼！”
老头干脆走了出来，笑眯眯隧道：“不，你家要做烤羊肉。”
采蓝心疼地递水给她喝：“婢子哪有您累？嗓子都哑了。归去吃了饭，婢子给您按一按。”
周三站着不动。
她是想通了，即使背靠这些达官朱紫好乘凉，却也难服侍。
落日西下，暮鼓响起，病人终究散去。
“接着罢。这是佛前的吉物，不会咬手。拿了也不会欠本王情面。”
杜清檀吓了一跳，赶紧道：“不做，不做。”
老于头推了个独轮车，笑得分外慈爱：“五娘饿了么？大娘子让老奴带了牛乳和鸡蛋。先垫垫底，回家就吃了。”
“是。”杜清檀没有和陌生男人交心的风俗，因而打岔：“暮鼓已是响了很多下，郡王再不走就来不及啦。”
杜清檀怠倦地伸了个懒腰，用烧酒洗了手，哑着嗓子问采蓝：“累吧？”
他一挥手，周三就拎着一只食盒走过来，羞羞答答的。
她往案几旁一指，李启这才重视到，那儿竖着块牌子，写了地点。
杜清檀也没客气，拿了鸡蛋和牛乳坐到一旁，边吃边看老于头他们清算东西。
“我得从速护送祖母归家。”李启吃紧忙忙要走，还不忘和杜清檀打个号召：“小杜大夫，我有事前走啦。”
李岱淡淡隧道：“你家里的人来了。”
周三哭笑不得：“您倒是想得好，但也要二郎乐意。另有人家小娘子年纪还小呢。”
李岱一哂，说道：“也好，靠着一技之长养家糊口，却也是可贵的巾帼。”
杜清檀也就只傻了那么一会儿，不慌不忙地咽下鸡蛋，再喝一口牛乳权当漱口，再不紧不慢地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团团拿着，寂然施礼。
采蓝矜持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