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就在这时传来。
“啊——”数钱男人抱着腿在地上翻滚惨叫。
疤脸男人道:“不去,不消华侈这个钱,死了再去重抓一个就是了。”
数钱男人的情感还是非常昂扬,喋喋不休隧道:“大哥,幸亏听了你的话,没把人卖到窑子里去,就那小丫头的寒伧样,顶了天能卖两吊钱,现在敲断了她的腿,两天就能赚返来了!这买卖真是太划算了,我之前如何就想不出来呢。要早想到了,老子早就发了——哎,对了,”他想到甚么似地,往破庙的角落那边看了一眼,“那丫头半天没吭过声了,不会死了吧?”
数钱男人已快吓昏畴昔了,杀人就算了,还斩首,这场面真的太可骇了啊!
乌衣少年在他身前站定,待他的惨叫声垂垂消下去,才道:“这孩子与你有何仇怨,你要对她下此毒手?”
“别怕。”乌衣少年蹲下身来,握住了她的手,承诺道,“没事了,我会帮你。”
身影渐近,那人的面孔也垂垂从恍惚到可见。
疤脸男人不睬他,只是紧盯着破庙门口。
他一眼便看出,这是遭人用蛮力强行打断,且断后没有获得任何医治。
疤脸男人嗤笑道:“少做梦了,就这两个钱,还想去上等窑子?你连出来喝杯茶都喝不起。”
乌衣少年把滚到中间的头颅捡起来,用破布裹了,利落地打了个结,放到破败的神案上,闻声身后牙齿颤抖的声音越来越响,他回过甚去,安抚地向数钱男人笑了笑,道:“见笑了,赚点零费钱。”
“一派胡言。”乌衣少年截断他,“天底下岂有你如许狠心的爹?守着一堆铜钱,却连一副最便宜的草药也舍不得给女儿用。你最好诚恳说话,如若不然,我有的是体例叫你吐出真言。”
从他指缝间漏出来的铜钱砸在地上的铜钱堆里,那动听的声音终究让疤脸男人也暴露一丝笑容来,但随即就消逝了:“行了,别数了,睡觉。”
“九百九十8、九百九十9、一千——一千文!比明天还多十几文,足有一吊钱!”男人粗哑的声音镇静地扬高。
“我不信赖。”乌衣少年再度点头,“岳大侠信过你一次,悔怨至今。我觉得,你唯有亲身去处死在你部下的冤魂赔罪,才算真的悔过。”
疤脸男人斩钉截铁地打断他:“不去,绕路。你觉得扬州府的衙门捕快也和那些小县城一样,都是吃干饭的?如果被盯上了,插翅都别想跑得掉。”
乌衣少年脚尖一抬,踢出一块做夹板剩下的碎木头,那木头飞射出去,击中数钱男人的右腿膝窝处,令他摔出去足有三四步远。
“章大鹏,河北人氏,师从北地铁爪门,行恶多年,于客岁被长江口岳大侠废去武功。隐遁数月后再度为恶,魔爪转向浅显百姓。”乌衣少年说道,“你现在形貌不易掩蔽,指认你的超越十人,鄙人一一确认过,未曾有一字冤枉于你。”
角落里传来一声□□,声音非常寒微,假定不是在如许沉寂的深夜里,必然会被忽视畴昔。
数钱男人刚见地过他挥剑的英姿,半点不敢思疑他的威胁,满肚子的巧舌辩白一个字都不敢往外冒了,趴在地上道:“我、我说实话,这孩子是我抓来的,我见她是个乞丐,无亲无端的,就昧了知己——”
她用尽满身的力量睁大了眼,望着越走越近的少年身影,他年纪很轻,身形不算高大,但看在她眼里却如同天神一样伟岸,让她敬佩,想要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