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缩了缩脖子,张芬从里间走出来,道:“娘,你管那些闲事做甚么,现在我的事才最要紧。”
幼儿闻到喷香的肉香,他吃了大半年素了,本来在家时,打祖父母过世后也没吃过甚么像样东西,那里经得起这个引诱,便做出了进张宅以来第一个主动的行动――把光脑袋一探,啊呜一口去咬那鸡腿,他一口小乳牙倒是出得差未几了,但力量不敷,只在鸡腿上留下了半圈浅浅的牙印,倒是咬不下来。
马氏暴躁得每天寻隙骂人之际,倒是天无绝人之路,曾被马氏骂过“嫌贫爱富背信弃义”的甘修杰有个妻弟,名叫高志柏,和他一样丧了妻,这高志柏不知如何传闻了张芬曾“回绝”过甘修杰的求亲,落榜回籍后,竟暗里托了人求上门来了。
二房是不晓得他这些不成说的心机,从二房的态度来讲,张芬的年纪真是拖无可拖了,而张推官又撒了手再不肯管,在此一天比一天要命的情势下,能有个举人来求亲真可谓是打盹赶上了枕头――固然高志柏的前提和先前甘修杰一样,都是丧妻娶填房,但张芬又那里另有再遴选的本钱?
钟氏抹了下已经湿掉的眼角,忙伸手把幼儿接了过来,她抱孩子更加谙练,幼儿又不重,她一手就抱稳了,另一只手腾出来摸他的小脸,小手,小脚,的确爱不释手,目光也半晌都移不开来。
叶明光嘴上嫌他太小,内心实在天然地有种应当要照顾比他小的小孩子的动机,月朗布菜,把一个鸡腿夹给他,他就把鸡腿拿起来放到幼儿嘴边去喂他。
屋里没有外人,只要风清月朗两个亲信丫头在,张推官笑着点头:“李全从故乡抱来的,他父母都已不在,从今今后,就是你我的孩儿了。”
钟氏哄了一刻,想起来问幼儿的名字,张推官抱着幼儿今后院的一起上都在思虑这个题目,此时已有了腹案,道:“这孩子在生身父母上皆无缘分,不必再提,他能活到现在,倒是多亏了庙里的和尚徒弟,他被丢弃在松树下,和尚给他起了个法名叫觉松;这法名天然再不作数,但这‘松’字倒是个好字――自小刺头深草里,现在渐觉出蓬蒿,既可明志,又暗合他的来源,不如就按他的辈分,起名叫做张良松罢,奶名就唤他做松哥儿。”
马氏不甘心肠道:“对!”
东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