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越没说是珠华的嫁奁,而只笼统概括为叶家之物,已是极力在保护,未料这也拦不住这帮鹰犬的贪婪,心知跟他们已毫无事理可讲,咬牙追上去,直接去抓那总旗的肩膀,明知不敌,也不能就此放他们走。
苏长越张口喝止,“这不是驾贴罢?”
当下一拨在前院,另一拨则由总旗亲身带队,如狼般扑向后宅。
――当年叶家产业一分为二,一半向南,一半往北,向南门路已通,往北却仍有大水拦路,没法照顾多少行李,因而属于珠华的这一部分就尽量分了现银,现银不敷就把能折现的都折了现,因叶家人丁淡薄,有力分人办理,措置灾后事件,便连田庄这些都没留下。
都城寸土寸金,苏向很多年都在御史任上,清贵是实足清贵,外快却捞不着多少,苏家便只是座二进小宅,格式一目了然,为首的锦衣卫总旗利眼扫过,把人分红了两拨,一挥手:“搜!”
总旗已不再理他,见屋里搜得差未几了,挥一挥手:“我们走!”
他说着伸脱手来。
苏长越顾不上他们的乱翻乱动了,先冲总旗道:“大人,这不是我家的财物,乃是别人拜托我家保管的,大人抄我家罢了,没有连别家东西一起抄的事理,还请大人偿还!”
苏母是个和顺的江南妇人,含泪抓着苏长越不准他出去:“你也在这,由着他们闹罢,那都是些虎狼一样的人,倘或伤了你如何好呢。”
跟着他一语落下,身后的锦衣卫们簇拥出去,孙姨娘苏婉苏娟并两个丫头都尖叫着直往苏长越身边挤,这不是讲理的时候,苏长越尽力护着母妹们先逃到内里院子里。
听到动静,他仓猝出来,在正院前拦住了人。
“大人且慢!”
银票被骗然是有字的,可这如何能一概而论――这□□贼!
“大人快看――银票?”
老苍头在御史家看门,还没受过如此对待,心下出现不满情感,张嘴便要诘责:“你――”
为首的总旗冷冷一笑:“少公子年纪悄悄,如何记性就不大好了?本官先已说过――奉诏搜索!”
苏长越双目通红:“我有叶家根据,你抢不走的――”
举目一望中间配房,门扉大敞,内里都被翻得乱七八糟,不知这些锦衣卫们会不会再翻二遍,苏长越不敢让母妹们出来,只能领着她们临时走到墙角遁藏。
余下的锦衣卫们陆连续续又从另几处隐蔽处所搜出银票来,如溪流归海般汇总到总旗手里,总旗一一点过,总计五万余两。
轰一声闷响,苏母忙心疼地扳他的手:“你这孩子,如何使这么大劲,快给我看看――”
老苍头往他的方向伸头看了一眼,忙收回目光,保持着后仰在地上的姿式也不敢再转动。
在她身下,一道鲜血缓缓流出来,浸入了地盘……
“是有字的吧?”总旗笑了,“那就不消少公子多操心了,本官会作为证物,一并带走。”
小厮让这一下摔得肝胆都要裂了,趴在地上想动也动不了了。
守门的老苍头听着动静不善,下了门闩,只敢先把门翻开一条缝来,往外窥视――不等他看个清楚,整扇门扉让人暴力推开,老苍头抵当不及,直接向后摔在了地上。
可惜从开票钱庄上能看出来,大半都是叶家家财。
总旗笑了笑:“根据?搜了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