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酒心下一喜,谢道:“多谢老叟!”
梅雨瓢泼了两日,第三日临时消停了。临安城外近郊,河水上涨,堤岸上的垂柳背着雨水,垂得极低极低。
被称作“宅老”的老叟盯着宋酒看了一会子,也没认出面前狼狈的小娘子是何人。“小娘子,我不认得你。本日是我家大娘子入土之日,您有甚么要紧事明日再说吧!”
四肢并用,宋酒扯着堤岸上的杂草爬了上去。只听哒哒哒的声响,宋酒仓猝拍去裙上的污泥,挺直了胸膛翘首以盼。
宋酒小腹被老媪勒得发痛,她觉得是毒性又发作了,终究肯停动手来。“你拉我何为?”
路人见宋雪滢这般模样,一时候群情纷繁,已然将宋酒看作歹人了。
宋酒埋头笑笑,不再言语。
清脆动听的铃铛声配着濛濛风景,该是令人赏心好看标,可宋酒却毫无愉悦的表情。
“这宋家二娘子一瞧便是心善的,人善被人欺哦……”
金菊趁机从袖中取出小铜镜,举到宋酒面前,骂道:“生人扮甚么死鬼?我家大娘子走了两日了,现在正躺在棺材里,你瞧瞧你自个儿的模样,如何是我家大娘子?”
那镜子中的人又是何人?
宋酒听着听着,俄然笑了,笑得张狂且悲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