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儿的性子向来沉稳,做事也还算安妥,能让她仓猝的事情定然不是小事。“娘子,方才婢颠末城门时,见到种将军了!”
冬儿疾步进门,清秀的小脸上像是晕染了一层淡红的胭脂水粉。
庞虎谢过,仓促拜别。
宋酒也不便迟误庞虎的路程,只让他给种卿带几句话,叮嘱他路上万事谨慎。
将手札按着本来的印痕折叠装入信封,宋酒看向庞虎,问道:“大哥因何分开临安城,你可晓得?”
宋清盼抓着宋酒的袖子,迷惑地问道:“娘亲,娘舅要去那里?娘舅不来看阿盼了么?”
宋酒拆开手札,信上只写了寥寥几字。
宋酒感觉冬儿会重视祝虞,定是有她的设法,遂问道:“冬儿,你瞧见祝家大郎的时候,他可有甚么分歧的处所?”
宋酒伸手牵她起来,并未指责她,反而夸了她几句。“这才像是我身边的人,今后可不能事事都背着我不说。”
“青青一树悲伤色,曾入几人离恨中。②”
男人抱拳拱手,声音宏亮。“宋娘子,部属是种将军身边的侍卫庞虎,特来送将军的手札一封。”
宋酒起家,独自进了房间,从架上取了一本舆图志,卧在软塌上悄悄翻阅。
饶是风景再好,能与共看的人也垂垂少了。日子固然闲适无扰,却总有一种空落落的怅惘。
妹子,大哥走了,勿念。
如果不是小童要出门,那便意味着正真要出远门的是他的主子,也就是祝虞。
冬儿垂首,道:“是。”
冬儿低垂着脑袋,眉心紧蹙,鼻尖微微往上凑,面上挂着难堪的神采。斯须才说道:“婢在见到种将军的时候,见到祝家的大郎君同将军在一起。婢先前不说,是觉着祝家大郎许是去送种将军一程的。”冬儿越说声音越低,估计是担忧宋酒会怪她多事。
祝虞的书童要出远门,若真是如此,岂不滑天下之大稽?一个小小的书童见地不如他的主子深远,竟要单独出门。说出去,哪有人会信。
宋酒点头,“不必了,大户人家的事情,我们还是少探听为好。”
花媪抱着晒干的衣物进门,便瞥见宋酒望着门外的柳树感慨。花媪虽不知宋酒念的诗是甚么意义,但能发觉到宋酒有些无精打采。
冬儿垂眸想了半晌,道:“祝家大郎倒是战役常一样,分歧的是他身边的小书童。婢瞧见那小书童身上挂着一个鼓鼓的承担,像是要出远门的模样。”
庞虎立即说道:“按着路程,现在已出了城门几里。部属送完信,便要快马加鞭追上步队。”
冬儿只是摇点头,并不晓得此中的启事。
宋酒不由一笑,这信和庞虎带来的话倒像是种卿的风格,从不拖泥带水。“大哥现在走到那里了?”
宋酒熟谙的人、厚交的老友,从相识相知到前后分开了这座临安城,仅仅用了短短的两个月时候。
祝虞和种卿的同时分开,或许是刚巧。但祝虞要分开临安,实在早给了宋酒提示,只是宋酒一向未曾发明罢了。
“小娘子,临安的柳树最是喜人,怎的小娘子说它悲伤呢!”花媪担忧宋酒是因为近几日的繁忙才变得神采恹恹,特地说了些好听的话想逗宋酒高兴。
祝虞和种卿一道分开,倒是挺偶合的。
来人长得膀大腰圆,非常结实。一双圆眼非常有神,眉间尽是豪气。他的站姿不似凡人那般随便,像是有一根木桩在他的脊背上支撑着,站得非常笔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