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韬欢乐笑道:“能得高公亲手煮茶,也不枉了我山颠取的这雪。”
向秉淮行的也是武者的礼,开口便尊“高公”,说话甚是有方:“听崔公说有高公自南边来居,闻高公盛名已久,甚是敬慕,是以央了崔公上门拜见!知先生常日不拘末节,极爱烹茶。前些日子积了些山颠雪水,本日携来,送与先生煮茶一用。”
秉淮说道:“浩儿本是自家侄儿,元韬既是浩儿玩伴,也非外人。自家人,何必拜师那般生分。但有疑问,只我能解,尽管前来便是。”
秉淮说得老婆松了表情,才欣喜道:“我不肯阿璃涉身官家,兄长是晓得的。他情愿浩儿和我们靠近,约莫是存了浩儿求师的心,一定有婚嫁的意义。且崔家乃清河旺族,婚嫁最讲门当户对。我们是白衣俗户,这门婚事即便兄长成心,他家的太爷也不会应。你且宽解罢。”
秉淮笑道:“我们阿璃才四岁。兄长即便真有此意,也要比及十年后。我们只要这一个女儿,我还想留她到十七岁再嫁。十几年时候,全都城后辈不知凡几,阿璃有的是时候渐渐去寻中意的人,你担忧甚么。”
说得秉淮倒是高看了这元韬两眼,笑道:“年青一辈内里,倒少见如你普通通达者。”
话点一半,以阿璃的聪明,天然晓得,崔伯伯晓得了,便是崔家哥哥晓得了,崔家哥哥晓得了,不晓得还会传给谁晓得。如果都城传遍了……
不但携了崔浩,伴同前来的,另有崔浩的一名玩伴,比崔浩年长二岁,名字叫做元韬。
“本日看着有客上门,你不起床,莫非是想让人笑话不成?”
崔玦喜得笑容满面,在当下说道:“不若让他们两个拜了你做教员,一并受教。”
阿璃窝在暖和的被窝里,本要赖上一赖,一听有客,立即想到说的定是昨日出城迎他们的那位极俊雅的崔伯伯,天然重点是阿谁更漂亮,还送了她很多玩意儿的崔家哥哥。
秉淮说道:“我别无所长,书倒确还读过一些。与小辈一起论一论古今,也使得。”
回身去了茶馆。
阿原这才放了心道:“真如你所说,我便念佛了。”
阿原笑了笑:“阿娘那里会晓得?不过你崔伯伯昨日说了来,除非有要事在身,迟误不得。不然传闻了你这赖床的模样,不晓得……”
崔浩在这天果然践约前来拜访。
秉淮点点头,说道:“既你送了水,少不得煮些茶与你们同饮。正值天寒,我却恰好过前些日子得了些许好茶,正合适这气候煮来暖胃。”
阿原却还是愁眉不展,忧心道:“你看崔浩那小子生得那番模样,全都城后辈虽不知凡几,能比过的又能有几个?若不是南边战乱,怕误了阿璃的婚事,我们何必扔下那边的家来这北地?阿璃找个甚么样的夫君都好,我只不喜好她嫁入官家府邸。兄长心有报负,是一心要攀高位的人,他这个儿子想必也是个不差的。只不是我们阿璃的良配。”
崔玦说道:“使得使得。”
秉淮笑道:“她在南边,并无兄弟姐妹,少有玩伴,现在多了哥哥,对她如此好,自是欢心。那砚她定要亲手送,却又恐跌了手,是以一向在房里没有过来。让下人领你去,将那砚领了,也了了她的情意。”
阿原见说动了女儿,便笑着离了女儿房间,去了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