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和陈太后站在一起,一个瘦成竹竿一个胖成狮子头,一个面色卡白一个唇红似血,一个风吹就倒一个把风顶回东南角,这光鲜的对比的确让人思疑先帝的审美――这咋能不同这么大呢!
“蹭蹭蹭”
上辈子让满定京哭了三天的女人?
老嬷嬷一见檀生,似是吃了一大惊,又从速低下头。
可惜人高淑妃擦了这口脂像三月枝头含俏,这胖妇人却像偷了菜市场的猪血喝。
大抵是因为她是道姑里长得最都雅的,长得都雅的人里最会装神弄鬼的?
旁人都得敬着你。
檀生假装没瞥见,一搭拂尘,大跨步向里去。
来道观求香的夫人太太第一次见她,也是这反应。
但是读书人答得再差,大不了回家再念三年。
檀生怀着如此表情坐上了驾向内宫的马车,临偏门换小轿撵,轿撵一起西走停在了一处门窗紧掩且门可罗雀的宫室前,有满脸褶子的老嬷嬷赶快哈腰递凳子,“道长,您请下轿。”
只要昌隆县主来东岳观的时候能偷偷摸摸睡会...
有了一张暖榻,第二张暖榻还会远吗?
那妇人仿佛很介怀陈太后唤她“窦妃”,先笑着说一通,“姐姐老胡涂了,还窦妃呢!先帝都去了十多年了,窦妃是啥时候的名头了?我记得当时候,姐姐还住在凤和宫时吧?您可千万要醒醒,现在您住在太极宫,也再不是皇后了!”
装神弄鬼,这点最好。
看也不看檀生一眼,转头冲昌隆县主就是一顿排头,“哀家今儿听人说,你去善行司要了个轿撵说是接人?接甚么人了?给二府递帖子了?今后不要甚么人都往宫里头接,宫外头脏病穷病一大堆,就接到太极宫还好,如果冲撞了皇上,就算有你姑妈给你担罪,你也脱不了干系!”
“早课起得太早了啦…”
昌隆县主就站在这妇人身后。
檀生回身搭了把拂尘,算是见了礼。
昌隆县主嘴巴紧,不等闲说宫中是非,只是平常待人说话间与檀生多了几分和旁人没有的密切。
正觉女冠要关门开小灶,给檀生停止试前突击。
昌隆县主牛啊!
直接给她姑妈改了教啊!
昼寝也没有了。
檀生一点头,决定把许纨绔这阴晴不定的本性给抛脑后。
檀生心疼地拖了张暖榻过来。
故而一到夜里,六音阁就开端鬼哭狼嚎,跟蹿了只黄皮子进屋似的。
陈太后正欲开口,却有一支低低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既然一起睡过觉了,那么交谊天然不一样了...
自正觉女冠晓得檀生要骗到内宫去今后,日日把她薅起来和小姑子一起念早课,说是要重捡根基功。
檀生拂尘一垂,行了个道礼,“贫道合真见过太后、县主。”
可她这做的但是一道送命题啊!
这妇人五十出头的年事,走一步脸上的肉就晃一下,走两步脸上好似快滴油,肩膀与腰臀同宽、腿脚和上身等高,面上糊着一层稠密的粉,唇上的色儿倒是都雅,跟高淑妃用的夹竹桃色仿佛是同款。
檀生一昂首便见一名头戴抹额、未施粉黛,只着了一件素青色宽袍的妇人肥胖地坐在堂前,这袍子太宽了,而这妇人又太瘦,感受不是人穿衣裳而是衣裳在穿人,松松垮垮人仿佛要被这件衣裳给压扁了似的。
这就是陈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