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得才双脚一软,“咚”的一声音瘫在了地上。
“胡说八道!”
龚国师头一转,语带鄙夷,“此女不过是山野村道,又是戋戋一介女流,岂会晓得大道?”
檀生终究明白昌隆县主请她进宫的企图了。
檀生坐在轿撵上闭目养神,面上瞅不出喜悲。
何如他说得没檀生走得快,檀生三步并作两部走到了昭德帝身侧,还没等龚国师和清虚反应过来,檀生端起一盆凉水就从昭德帝的头上淋了下去。
檀生目光清冷,昂首看内堂,只见内堂正中立着一只巨大的炼丹炉,炼丹炉里燃着熊熊烈火,内堂四周垂着层层叠叠的薄纱幔帐,将那炉子里溢出的烟雾最大程度地保存在这间屋子里。
说是恭请,海得才还是做获得位,先是以极高的做事创业热忱,古迹般在宫里搞到一对不利的仙鹤,再以多年办事昭德老儿的职业素养,神速地给檀生搞到了一台温馨高雅的黄花梨木轿撵。
嘿!
满室沉寂。
檀生鼻尖一动,嗅到了一股醋涩之味。
“圣上,合真道长到了。”海得才声音放得很低。
他不配。
这...这谁能推测啊!?
“把嘴闭上,皇上现在需求温馨!”檀生目不斜视却力道实足,她抖了抖罩在榻上的软绸披肩,给天子披在了肩上,弯了腰轻声问昭德帝,“您胸口可还憋闷?”
穿过一个大大的形似八卦图的观星台,再过回花游廊,檀生眯着眼转头瞅了瞅那游廊没出声,又跟着海得才穿过一个大院子,这才进了正堂。
如果不是场面太尴尬,檀生倒是想赞一句昭德帝肤白细致,今后如果熟悉了,还是要就教一番,他平日是如何保养得宜的。
进犯人就算了,还搞性别轻视那一套?!
不为别的,就为这堂堂一国之君,如此鄙陋描述,如此放荡无私,就该有人替天行道。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龚国师脑筋乱糟糟的,这事儿来得太陡了,他压根就没想到赵檀生这小贱人一来先给天子甩一盆子凉水??
海得才后背冒了细汗。
昭德帝,可曾晓得他的臣民将在数年后被流寇与鞑子欺侮搏斗,他可晓得,江山不保则百姓无依,他在宫中安纳福乐,北疆、东南却有万千兵马浴血抵挡铁骑倭寇踩踏。
“青云台点着散香,此物属火,又加上拿青铜炼丹炉烧制,火上加火,您必定胸闷气短,且虚汗漂泊,若此时不拿凉水浇烈火,您身材里的火气悠长以往沉淀在丹田之下,眩晕力竭事小,火气上行直冲天灵盖致五脏六腑炙烤事大。”
“道长,您细心脚下。”海得才躬着身给檀生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