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俏来了!是她!是她!”
李氏拍了拍陈婆子的手,“我免得。”
赵老夫人探身拍了拍李氏手背,语声暖和,似带有无穷放纵,“阿显实在不懂事,等他忙完了,娘压着他来同你赔罪道歉,他态度如果还不好,娘帮你揍他,可好?”
既是如此,那何不有仇报仇,有怨抱怨呢!?
这坑深也好,浅也好,有火也好,有花也好。
李氏也该帮手!
赵老夫人轻哼一笑,非常慈爱,“白九娘的生辰八字?嗯?是我给的吗?”
李氏撩开帘子,赵老夫人轻搁动手中的茶盏,轻笑道,“如何起来了?身子骨可还不舒坦?你说你也是,当日不舒坦就得请大夫,甭仗着年青便一向拖。”
檀生蹙眉撩开车帘,只见一个身长七尺不到,墨客模样、面嫩白净的年青人撩起下摆利落地往马车方向冲来!
如果不知情的,听话听音,必然觉得李氏与赵老夫人是一对豪情甚笃的亲娘俩。
官妈妈撩开帘子,见六井巷门口里三层外三层,满满铛铛满是人,便问,“这是如何…”
老夫人眼底有轻视之意,面上却笑意昂然,“陈妈妈懂事理,不愧是大师大院出来的。往前那王妈妈除却晓得攀诬主子、带坏主子甚么也不晓得。”
跳也跳了,不但跳了,还在这内里一呆就是十来年,还能如何?
能服软,就能帮手。
娘家在隔壁,她就不消再受欺负了吧?
这事儿若传了出去,赵显颜面扫地!
李氏神采动了动。
就算你很痛苦,就算你健忘不了,可又能如何办呢?归正你是我的,就算你死了,也是与我生则同衾,死则同穴。等我们都死了,那便好了,墓穴里就再没有白九娘的身影了。
提及王妈妈,李氏别过脸去,“媳妇儿倒不知王妈妈那里带坏了主子!现在在别庄,回也回不来!”
小门房巴在门框上,幽怨张望,他一颗心都快碎掉了。
李氏手往回缩了缩,没拽动,内心说不出甚么滋味,眼神自窗棂外一瞥,却见娇园的青瓦低楼恰好映托于暖阳光晕当中。李氏心念一动,陈婆子的话尚在耳边,“夫荣妻方贵,如果此次我们袖手旁观了,今后正院的日子会更难过。老爷使把劲,把姑爷安排进京师,到时候娘家就在隔壁,您只要一哭,老爷能不管?”
这都不是打老婆了,这是想掐死老婆了。
“轱轳轱轳”马车打东边而来,檀生又自魏府而回,将近六井巷,却听马车外喧哗喧华,车夫道,“大女人!人太多,我们过不去了!”
更何况...
只要赵家还求着她,她便另有效,只要她另有效,赵显便动她不得!
李氏猛地一昂首,神容严峻。
午后的正院,蔷薇花开,满院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