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元琛的心脏一阵狂跳。他停在了那扇窗前,一时无数话仿佛涌到了喉咙,最后却又不知该从何提及。怔着时,俄然听到窗里她的声音传了过来:“母舅说,你有话要说给我?”
他被一个上了年纪的仆妇引着,带去双鱼所居的院落。
“太傅请起,是我叨扰在先。”段元琛伸手将卢嵩托了起来。
陆妈一边引着路,一边忍不住,怀着骇怪欢乐又有几分难以置信的表情,悄悄地瞥一两眼近旁这位气度清华的男人。
卢嵩没推测他这么快就晓得了,狐疑他派人尾随了本身,心下悄悄地起了丝不快。
……
卢嵩目光必然,落在了他的脸上。
“天然,天然。王爷请!”
她的手柔若无骨,滑凉的如同丝绸,被他带着滚烫温度的手悄悄地把在了手内心,起先一动不动。渐渐地,她伸开了手指,反握住他的手,最后与他五指紧紧地交缠在了一起。
段元琛一怔,俄然便明白了卢嵩的意义,内心涌出狂喜之情,低声向卢嵩道了声谢,掉头便快步往卢家而去。
再次轻微“吱呀”一声,她的身影已经轻巧地消逝在了门后,只剩他手掌心还残留了些半晌前与她肌肤相触的温腻之感。
他从地上起来。
段元琛出了卢家的大门,并未立即上马分开。
“倘若我没记错,垂白叟是高祖兆元十八年的状元,”段元琛沉吟了下,叹了声:“兆元十八年至今,已逾四十载!这四十年里,垂白叟历事我高祖、武帝两位君王,兢兢业业、忠肝义胆,原觉得君臣相和,不想一朝触怒天颜,当夕便遭贬谪,垂白叟负屈了十年!人之平生,短若蜉蝣,又有几个十年可期?我知这一回,垂白叟本来已是决意归田,再不过问庙堂了。若非父皇留下了手书,垂白叟辞不去昔日君臣恩典,猜想再大的繁华,也是请不动垂白叟再回京师的。”
卢嵩有些难堪。只是想到他的手腕,看着怀柔,实则出其不料暗里相逼,白日梗在内心的那点不痛快还是还是难消,便沉默不语着。
段元琛心也噗噗地跳,看了一眼那扇窗后透出的灯影,定了定神,回身从院里走了出去,对着卢嵩一躬至底道:“多谢太傅成全!明日我便知照宗正备办婚事礼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