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根被折下来的花枝,折口处有天然分叉的茎皮微微翘起,近看如同伤口,远观仿佛沉默的一景。没有人分得清这根断枝究竟是偶然间撞上了它的运气,还是被决计选中的。再多的思忖都能够被两个字一笔取消:缘起。
胡蝶和飞蛾的翅膀都一样盈满磷粉,但是她今后晓得,本身只能冲向火光,再也配不起夜晚熠熠的丛林。
她坐在北城火车站劈面的马路边上,看着面前躁动畅通的人群,玩味地回想起师父教她的这句佛法。
以是,这大抵也是此时只剩她一小我坐在这里的启事吧。
当半个月前她收到羁押于一的传票时,她就敏捷明白了这统统的背后启事。
当时于一还在法院被羁押等候着被告状,可乐被她送去幼儿园,她一小我坐在电脑前神情苍茫地查找着关于海城的质料。
一座火车站,一道安然门。此去元知万事空,只要她今晚踏出这道门,统统就分开她了。于一,可乐。她的亲人。
挟其人先断其肋骨。谁为软肋?断之!
真的很妙。统统的肮脏,狠恶,破裂,不堪,只是用如许一句无需解释自行贯穿的偈语就能够烟消云散而不消被钉在石板上供人忏悔认罪,这是佛家的逻辑,不是强盗的逻辑,也不是她的逻辑。
回到她本来的处所,她的故乡,M国。
她没有查到师父的下落,但是她信赖,既然那小我终究决定算一笔旧账了,那么师父也逃脱不了。他此时也必然有所发觉。
宿命即循环吗,我的师父?
这是她必须坦白的奥妙。瞒得好,他们是爱人。瞒不了,他们是两败俱伤的仇敌。
程伊人现在回想起来才恍然大悟,大略师父当时是在不动声色测试她的慧根吧,那她果然是让他绝望了。
因为实在不敷聪明。不敷聪明又不敷英勇,还喜好擅作主张,实在可爱。
缘起。这是个很成心机的词。
十天前,当她做决定时曾展转多层干系托人探听过师父现在的下落,获得的答案是他在海城。
统统有为法,皆是人缘和合。
不过仿佛师父也并不在乎她是否能明白,只是随口抛下一句供她自行摸索。
这趟路的凶恶她不是不明白。程伊人乃至出现了淡然的笑意,天啊,她竟然连详细的打算都没有。这不是去送命吗。
她毕竟不再是十七八岁的少女做起事来又快又狠,她找到了她的窠臼,有所沉沦不能太快,担忧扳连没法过狠。
既然有起就该有灭。该结束的就该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