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船舱外金铁交击声未停,时不时响起惨呼或闷哼,船舷上的刺客正与侍卫狠恶交兵着,而护着宇文直的侍卫听着动静便已判定出船舱外的人数,面色愈发丢脸,终究忍不住大声催促道:“殿下,环境有变,再不――”
冯小怜惊诧。
这时,只听船舱中一声短促的闷哼,本来那以寡敌众的侍卫终是不敌,此中一个侍卫被刺客一刀透腹而入,而他也同时将利刃送入刺客心窝,鲜血四溅,这才与刺客一同倒地,而这侍卫却还未死绝,肠子流了一地,艰巨嘶声道:“庇护……殿下……”
想通了此节,冯小怜定下神来看着场中局势,只见那仅剩的一名刺客已是孤掌难鸣,两名刺客对视一眼,此中一人便舍了那侍卫,抽身朝着高瘦男人处挥刀砍来!
晋公宇文护是否是刽子手与她有何干系?天子的位置坐得不平稳硌不硌屁股和她有何干系?卫公宇文直大志壮志想要东山复兴和她有何干系?宇文孝伯的镯子都雅欠都雅与她有何干系?这些蒙面的不蒙面的使匕首的使刀的刺客和她又有何干系?
她本是百里酒坊店家冯百里的养女,常日所思虑的不过是本日买卖如何,明日晚餐吃甚么,闾里间店主的闲言碎语,西家的家长里短,不过就是这些。
是此时握着剑柄的手,也是当时撑着船桨的手。
“呃……啊!”
看来,本身还是被拖进这淌浑水里来了……
虽说“一寸长,一寸强”,但手持长剑的高瘦男人与那使着短匕的刺客几招过下来,那刺客竟涓滴不露下风,身形凌厉,守势以下山猛虎般吼怒惊人,匕首上力道更是势不成挡,而那高瘦男人还要护着身后青年,只是死死地防着,没法多做反击,一时也发挥不开。
这一格挡真是凶恶之极,若无那沸水一阻那刺客的势头,恐怕猝不及防之下,那青年身后的高瘦男人也挡不住这蓄意已久又间隔极近的恶毒一刺!
两人围攻一人,那高瘦男人方才便已有些捉襟见肘,那生猛得过分的刺客的一次次守势也让他力量渐失,此时见两人一齐攻来,自知断是难以抵挡,便当机立断地舍了那身后的青年,清啸一声蹂身上前,转守为攻,一柄长剑守势汹汹不再保存,剑光如一泓秋水般地抖开,竟生生以一敌二毫不落下风!
……
冯小怜早就见机极快地闪到了角落,只觉画舫摇摆得愈发短长,在这类存亡关头,别的女子早就吓得面无人色地瑟缩着抽泣了,她却只是死死盯着正在缠斗着的刺客,乌黑的眼眸越来越亮。
而那被护得滴水不漏的青年面沉如水,微微眯起的眼眸中一丝都没有颤抖,安静得仿佛局势尽在他把握当中。
说来烦复,而这一系列行动皆在电光火石间,这时,船舱中的侍卫才反应过来,高喊了一声“有刺客!”,合法他们要上前缉捕,便听那刺客一声长啸,画舫两侧响起“噗通”几声破水而出的水花声,似有重物落在船舷之上,让画舫狠恶地摇摆了起来!
他话还未说完,“砰”地一声,船舱的门俄然猛地翻开,一个浑身紧身黑衣短打、脸上蒙着黑巾的刺客提着一把鲜血淋漓的剑快速窜了出去,侍卫眼疾手快地一个箭步冲上前与其兵刃订交,厉声道:“贼子敢尔!”
而目睹离船舷只要一步之遥,冯小怜只觉背后一股极冷厉的气机仿佛已经锁定了本身,她下认识将身边的青年往一旁一推,却因用力过猛,她不由一个趔趄,重重跌在了船舱以外的船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