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胭脂纱提灯晕开了黑夜,远了望去仿佛浮动着的光团,烛火明灭的七宝灯树从殿门口延长着排开,像是为最高贵之人带路的星光,宫人温馨而仓猝地穿行在回廊和正殿中,就连脚步声和金银食器的碰撞声都轻不成闻。
高纬赶紧放下杯子,看着咳得非常短长的冯小怜,朝着门外烦躁地喊道,“太医如何还没来?”
满桌香气四溢的珍羞,跟着她悠长没动,而一点点冷了下来……
宦者心一抖,心想是谁如此没端方?朝着发声处抬眼看去,却立即收回了视野,心中暗道:有史以来第一个被陛下赐膳的后妃,竟然就是如许一个货品?
傍晚的尾巴被一寸寸吞噬,黑夜来临,雨仍然没有停,也没有斑斓的夕照。
冯小怜如果有力量绝对会打他一拳,只是她现在浑身有力,只是气恼道,“你给我机遇说了么?”
在晓得高纬就是天子之前,她曾无数次假想过齐国那位昏君的模样――被酒色财气掏空了身子的纨绔后辈,满脑肥肠虚腾腾的瘦子,没精打采竹竿似的病秧子……跟着密令的到来,她也越来越严峻,固然说已经下定了决计,但是一想到所谓“以色事人”,就是要和那位昏君大被同眠,并且今后睡在枕头上面劈面喷气,由不得她谨慎谨慎,非论怎地都想看看,这昏君到底帅气不?身材好不?美型不?
……
她不晓得为甚么高纬会俄然说让她侍寝,但是她竟奇特地不是很严峻。
“你发高热了,为甚么不早说?”高纬一手抄住她的膝弯将她横抱上床,一边皱眉问道。
冯小怜坐回原位,感觉公然是因为淋了雨脑筋有些昏沉,竟然感觉这烛火万分刺目,刺目得让她非常不风俗。
……
高纬坐在上首,此时已换上了一身绛纱长袍。银朱腰带,身后的七宝灯树漫射出光辉得几近要灼伤人眼的烛火,将他俊美的脸庞烘托得非常庄严冷傲。让人不敢直视。
脑袋有些疼,冯小怜的思惟仿佛也变得痴钝了一些。只是在想,本身莫非运气真的这么好?随随便便从树上掉下来就能砸到一个天子?即便是一个丑女,天子还上赶着来对她献殷勤?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品德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