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都城百里以外的青岩镇,一家街边的茶棚内,一名老者和一名半大少年相对而坐。
每走些山路,就要动用灵眼检察一番,一天下来,商慈只觉双眼酸涩,疲累不堪。
“犹记得二十年前,万衍山任钦天监监正之时,当时候才是风调雨顺,国库丰盈,别说涝灾,连水灾都鲜见……”
茶棚的伴计回身一见人没了,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追出来,拍着腿大喊:“面钱!面钱还没给呢!”
少年生得唇红齿白,一双剑眉斜入鬓角,脸上的神情却有着不属于他年纪的深沉内敛,他考虑着劈面前的老者道:“师父,我方才听人说,皇上广招天下怪杰异士,七今后在都城景华山庄推举国师。”
这招选国师办得这般阵容浩大,可谓是天下尽知了,她被换到姜婉身上已有十个多月,却迟迟不见师兄来寻她。师兄不晓得她现在的样貌,不晓得她的身份,光凭她每天蹲在东街口摆摊,蹲个三年五载,也一定能向来往的人流中找到师兄的身影。
两人面前各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刀削面。
萧怀锦浑身都是心眼,怎会让他威胁了去,固然已知铜钱的方位,但他又怕巽方诈他,巽方是他的第一手筹办,商慈便是第二手。
终究勘察完统统的吉方,商慈从当选出气团色彩最为浓烈、能量堆积之处,将萧怀锦给她的银头隼羽箭狠狠插上天上。
远远看着,那几处气团仿佛都相距不远,可入了山林,全然是与设想中背道而驰的境遇。
因对方是个年纪悄悄的女人,女人家面皮薄,他未曾说过甚么重话,但是这一次,未免闹得大了。
莘玥内心的苦闷不敢透露,只说让她先考虑几日。
“我住在福临堆栈。”商慈将皇榜卷起收进怀中,含笑着答道。
早在巽方承诺为他堪龙脉时,他就在他身边安插了暗卫,他在都城的这些日子,吃喝住行全都被他盯在眼里,天然也瞧见了他在地下埋入铜钱的一幕。
说罢,噌地从位子上窜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率跨上拴在茶棚前的小毛驴,少年紧随厥后地窜出来,一把解开栓驴的绳索,一手拎着竹篓,一手扯着毛驴,不顾统统地开端撒丫子疾走。
“传闻这皇榜在全部都城张贴了统共十三张,其他各地榜文也都派快马日夜兼程送往各州郡,此次广选国师前所未有,皇上想必也为涝灾一事操碎了心罢……”
巽方牵着马匹,凝睇着榜文,心中想起几日前那六王爷同他说过的几句话。
“……”庚明无语将身后的竹篓摘下放在地上,冷静开端吃面,说好的找师兄和小师妹呢!
劈面的少年恰时也吃完了面,二人放下筷子,默不出声地对视一眼,灰袍老者继而盯着桌面,一手捋着髯毛,一手捻起二指,喃喃地低语:“辛丑,癸亥,甲子,就是现在!”
流光叼着半块烧饼,微皱着眉头,含混地念着:“告天下臣民,朕应天承运,奄有万方,然今各地涝灾成患,需有能者敉平,受命天意,佑国隆昌,特广选贤臣异士,择此中出类拔萃者叙用,授其一品国师之位,凡天下诸臣民,有能者皆可揭榜,钦此。”
不管算命看相还是堪舆山脉,灵眼实是居家观光必备之良品。
挂念他二人安危,他和师父俩人二话没说,便踏上了往都城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