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太爷怒道:“谁做的功德,天然谁去受着!这里一大师子人,老的老,小的小,向来本分过日子,莫非还要一家子都因着他那些张狂,跟着断送了不成?”
见程三太太小碎步出去,程大太太忙忙的站起来问道:“三弟妹可见着那家子亲家太太了么?说了甚么?”
可如果没有程安澜,长房阿谁遗腹子资质浅显,又无生父兄长搀扶,家里的格式那就不一样了。这个时候,如果老太爷老太太怕了事,何尝不是个好机遇啊!
连韩元蝶都感觉程三太太的确不敷看,你便是嘴里喊的再亲热,真要退婚,莫非你喊亲家就不退了不成?到了那一步,就是喊老子娘,该退也得退的。
程三太太心中窃喜,擦擦眼泪,又火上浇了把油:“虽说亲家老夫人抱怨我们家,可到底是我们家哥儿做下的功德,事关人家姐儿的一辈子的大事,我们天然是没话好说,便是不睬会我们,那也怨不得人家不是?只幸而亲家老夫人是个明白事理的,晓得我们实在也是被扳连的,倒也没多说甚么,反是看我再三的求了老夫人,才悄悄的与我说,宫里娘娘透出信儿来,皇上叮咛要把涉事人家都把守起来,约莫就这两日了罢。”
程三太太一边哭着,一边道:“还劝我们家早做筹算呢!”
程三太太早等着这一问呢,又拿帕子按了按眼角:“倒是没明说,只我瞧着,亲家老夫人的意义,这两日约莫就要清算东西,找了中人来,给我们家抬返来了。”
程三太太来的时候迷惑,刺探了半日动静,就更迷惑了。并且,老太太特地说了叫她留意瞧瞧这家子的筹算,她真是甚么筹算也没瞧出来,这转头去回话,要如何说才好呢?
她嘴里说着那话,眼里瞧见程三太太脸揉的红红的,心就越往下沉去了。
这些妇人虽算不得大繁华,可也从小儿金奴银婢的捧着长大的,向来安闲,别说她们,便是跟前的丫环都没受过那样的罪,一想到之前见过的罪官的家眷的样儿,顿时吓的筛糠似的颤栗,一家子的确哭声震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