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前桌子上此时已摆上五道菜,均盛在巴掌大的白瓷碟里,碟子边绘着一枝桃花,栩栩如生。碟中亦或是汤汁稠密香味芬芳,亦或是菜色素净香味清雅,巫颜均叫不着名字来,更看不出是甚么,只感觉喉咙里都是哗啦啦的口水,内心仿佛扔了一只叫嘴馋的青蛙,正不知倦怠的喧华。
盘曲的花圃小道自出了一座玉轮门后,当即豁然开畅。两旁不再是逼仄狭小、刷着暗影的红色宫墙,脚下,红色条石铺就的宫道代替了鹅卵石的花圃小道,宽广程度乃至可容两辆马车同时并驾齐驱。沿路灯火透明,行走在宫道上的人脚下几近寻不到半片影子。
“此时设席接待高朋,你姗姗来迟倒也罢了,还在此喧哗,置来宾面子为那边?却不知那里又产生了大事,值得你如此在乎?”龙椅上的天子似睡龙被人唤醒,声音降落,抬起的脸上神情阴霾,不见半分慈爱柔情。
跟着大雍天子的声声响起,殿中歌舞刹时便停止了,半晌前的欢歌笑语仿佛是一场幻觉,大家面上不见醺然醉意怡然喜气,一个个都神情严厉,目光都望向了内殿的大皇子夏子河身上。
“哼,好大的家事,说说看,是哪一件?”
夏子河唇角一弯,仿佛是笑了,他扬开端来,开口刚要说话。此时,站在台阶前的夏子海仿佛已经按捺不住,就在此时,正巧在夏子河欲开口之前,他已再次对着大雍的天子扬声说道,“父皇在上,儿臣有事……”
夏子海躬身拱手,施了一礼后,这才缓缓道,“回父皇,儿臣实是为家事而来。”
几近有两人之高的红色殿门大开着,一眼就能看到殿内幕形。
就连夏子河竟然也对这名白衣黄裙的女子躬了躬身,远远的施了一礼。巫颜刚想看看这个女子的模样,掌心却忽的一暖,清楚属于男人的温热体温紧贴肌肤,夏子河似笑非笑的眼睛看着本身,抓着巫颜的手往前一扯,在巫颜反应过来要摆脱前,夏子河却已经将手放开了,坐在了紧邻台阶旁的位置上。
他们往内殿走去,殿中只用珠帘与外殿隔开,帘上所用珠子均是采自于QH的珍珠,虽只要指甲大小,但胜在精美,可贵的是,珠帘上约有百颗珠子,皆是一样大小,晶莹圆润。宫报酬他们撩起帘子,一撩一落中,珠帘抖落温润迷蒙的光彩,竟像是将月光汇集于其间缓缓绽放。
与他们同业的华服女子此时快行几步,倒是并未朝龙椅上的天子见礼,反倒是对着殿下台阶旁的一名女子躬身一礼。那名女子身穿纯白上衣,下着一条鹅黄长裙,衣裙上不但没有任何斑纹图案,甚是简朴简便,就连发髻上几近是光溜溜的,发钗簪子一并皆无,只别了一色的时令鲜花三四朵,更衬得乌发乌黑如墨。
曼妙的歌舞声中,龙椅上的男人仿佛没闻声,仍旧一动未动。倒是那名白衣黄裙的女子莲步轻移,站在了黑袍男人面前。
巫颜看着殿中人的身影,俄然感觉本身握着酒壶的手被人微微一扯,就着对方的手仿佛倒了一杯酒,部下传来微微的倒酒声。有少年的声音晕在酒声中,淡淡的,却清楚,“你可知,为何那日,我如此高耸的问你们天山此次来大雍的目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