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地上的影子被烛光裹着,安静如水,盈盈一涡。仿佛是看到梅浅浅是以落泪,夏子海眼中的怒意刹时消弭,方才仿佛暴风暴雨般的怒意,被逼到绝顶的按捺不住的怒意像是一场夜里的梦魇,并不真正存在,随人复苏后转眼即逝。他站起家来,走上前伸手拂去母亲脸上的泪珠儿,又伸开双臂将母亲拥到了怀里,再次开口的声音又暖又柔,仿佛哄孩子普通的,“是儿臣说错话了,惹哭了母亲,还请母亲忘怀方才的事情,谅解儿臣。”
“了解,儿臣莫非没有了解过他吗?想当年,当母亲怀上我,他在那里。当母亲差点滑胎,他过后得知,做过些甚么。当母亲七月早产诞下我,为何早产,他又做了甚么。我们母子,相依为命这些年来,他看在眼里,不闻不问,也未曾做过甚么。这么多年,儿臣也并没有向他声讨过甚么,因为母亲尚能了解他,儿臣也但愿能了解他。但是,他为何总不能了解孩儿,或者了解母亲你?”
夏子海含笑而不语,梅浅浅看在眼里,自知讲错,解释道,“和亲的人选你父亲身然和我提过,吕氏一族固然不算王谢望族,幸亏吕葵的八字正合适西夷的要求,她会被封为公主,前去西夷和亲,吕氏一族也将今后一跃而荣,算是我们还了欠他们的吧。以是,当你父皇提起时,我也并未反对……”
“吕乘为何而死,父皇心知肚明,我立下誓词此生照顾吕葵,父皇也心知肚明,但他为何要背着我,一纸圣旨将吕葵嫁到西夷。他但是这大雍的皇,真要先令我不仁不义,再逼我变成不孝不忠的人吗,或者因为他眼里容不下母后你,容不下儿臣我?”
“吕葵是个好孩子,但是,唉,说到底,都只是我们欠了吕氏,欠了她,又和皇家有甚么干系呢。”梅浅浅摇了点头,低头抿了口茶水,叹道,“多说也无用,你父皇身为天子,坐在这皇位之上,又岂是事事能随心所欲呢,八大氏族根深蒂固,你父皇到处受制,西北蛮族虎视眈眈,他步步艰苦,他也有身为王者的的艰苦和不成不为的苦处啊,海儿,不管如何,你总得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