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竟是仍不断念,还是想让我进宫去。
我与皇后符婕确是昔日了解。
本日这寿宴,我本来就不大想来,想见卫恒,又怕见卫恒,还是母亲看我整日闷在她房里照顾她,硬要我来散散心。
见姨母朝我点了点头,我只得从席间起家,和岩弟走到天子席案前十余步远,正要施礼,忽听当啷一声,倒是天子近前替他斟酒的宫人失手打翻了金樽。
“既然舅母抱恙在身,恐吾与陛下俄然前去看望,反劳动了她白叟家。不如等舅母身材康泰后,再亲来探听。不知甄家表妹与表弟安在,本日若能得见,也可廖慰陛下思亲之苦。”
符皇后缓缓道:“甄表妹是母舅的女儿,侄女肖姑,天然是像极了她的姑母,陛下的娘亲。”
我不由恼道:“那只怕要让殿下绝望了,便是母切身材康泰了,我们母女也毫不会踏入宫门半步。”
“你们怕卫畴送女进宫,以是就筹算将我拖进这旋涡当中?”我反问道。
不消转头,我也晓得这是谁在唤我。
“你生得这般貌美,留在卫府,只会是卫畴手顶用来政治联婚的一颗棋子。与其被他因好处配给随便哪位诸侯,还不如嫁给陛下。他是你的表哥,只会对你好。你我二人打小就情同姐妹,如果共是一夫,更是亲上加亲、和和美美,我是毫不会与mm争宠的。”
她看向卫恒,微浅笑道:“卫将军许是曲解了,甄家表妹并非是被陛下选入宫中,而是吾欲接她进宫小住几日,略叙姐妹交谊。”
他是为了替卫华打抱不平,还是……他也不想我入宫?
我不知卫畴此举到底是何企图,这等奸雄的心机,向来难猜。可即便他只是虚情冒充的故作摸索,这番话仍让我心中极其不适。
那宫人倒也奇特,并不急着请罪,还是呆呆跪坐在那边,只顾盯着我瞧,口里喃喃道:“朱紫,朱紫……”
明知这不过是我一厢甘心的痴心妄图,可我还是忍不住会如许想。
莫非我就如一个屏风、一只猫儿狗儿,不过是个能够随便拿出来送人的物件吗?
天子面上掠过一抹难堪之色,倒是符皇后还是容色如常。
更何况,我与姑母实在并不如何肖似。
我心中一沉,暗道不妙。
卫畴笑道:“那只怕是要让陛下绝望了。”
“陛下如果当真瞧不上小女姿陋貌丑,更加中意臣这外甥女,只要叮咛一声,臣会立即将她送入宫中。”
故而,我与她虽是暮年旧识,却并非厚交老友。她忽于此时问起我,是何企图?
待挥退了我二人身边的近侍,她方道:“我是借着换衣出来的,不能待得太久。mm自幼聪明,想来当知我情意。陛下自幼失母,我是他结嫡老婆,见过无数次他思念生母,恨不知亡母面貌之苦,是以才会出此下策,想接mm入宫小住几日。都是我这做姐姐的不是,还请mm勿怪!”
归正这雍天子打从登上帝位起,就一向是个傀儡,先是董焯的傀儡,现在又是卫畴的傀儡,空有帝王之名,而无帝王之实,有些时候怕是比浅显百姓还不如。
卫畴一拍额头,“是老夫忽视了,倒忘了妻姐尚在病中。”
“只可惜朕生母过世的早,是以与甄氏舅家来往的少。朕本日此来,一则为司空贺寿,二来也想见见舅母及表弟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