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上头所载去除这湿婆香毒性的药方并不庞大,所用之药也未几,多是些清热解毒的苦寒之品,只是那药引,实是有些独特,竟是要五钱童男的鲜血为引。
本来我们女眷皆在内院,也是因为卫珠听留香提及卫恒在同人比剑,这才会到外院去旁观。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只怕在卫华本来的设想里,想引来坏我明净之人当不是吴桢,多数是卫玟。
以是,她千方百计地害了我的孩子。
我扫了他一眼,“公子既然不肯意我晓得,又何必再问呢?”
说完,他便走了出去。他一走,采蓝立即出去守在我身边。
他神采刹时沉下来, 似是不敢信赖我竟会将话说得这般断交。
想了想,我叮咛采绿道,“你将这方剂抄一遍,同尹平一道去抓药,那味药引不大易得,多带些钱去。等药抓好后你亲身煎药,万不成假手旁人。”
昨日,我独一用过的府外之物,便是卫珠送我的那一匣西极石蜜。
那么,我因何而中了那媚、毒,便一目了然。
她最怕的,便是卫恒同我情投意和,同卫玟兄友弟恭,以是她便想出了用卫玟的诗帕栽赃于我,既会让我和卫恒伉俪间生出猜忌,亦会让卫恒对他这个异母弟弟心生恨意,一箭双雕。
我此时早已没了半分力量,只得让采蓝一勺一勺喂我喝药。
她既是卫珠的贴身侍女,天然能偷偷换了卫珠带给我的那匣西极石蜜,只消换过最上层六块方糖便可。可惜我昨日所用饮食之物都被卫恒拿去检视,不然,我现下便能晓得我猜想的对是不对。
卫恒闭了闭眼, 极力想要平静下来。
采绿方才领命而去,卫恒便又走了出去。他只穿戴一件单衣,左腕上缠着块白布,面色有些发青。
我有些惊奇,想不到卫恒竟然还是孺子之身。不管碰到我之前还是以后,他竟是一向守身如玉。
“很好,你不想要我解毒, 那你想让谁为你解毒?”他怒道。
在那石蜜中做手脚的,天然不会是珠儿,而是她的贴身侍女留香。
是以,这般刻薄的将来,我可不信他能一向对峙下去。
并且,如果他还在乎我的身子,想要一向做我的药引的话,那他今后就得守身如玉,若我始终不肯同他圆房,他便得做一辈子和尚,连个子嗣都没有。而没有子嗣,后继无人,他又拿甚么去争世子之位。
卫恒那只打人的手亦在微微颤抖,说出来的话却冷厉如刀。
“我宁肯咬舌他杀,也不会要你来帮我解毒的。”我喘气道,方才那一掌实是耗去我大半力量。
而卫恒,在得知本相后,头一次对他夙来敬爱的长姐动了手,狠狠抽了她一记耳光,将她打趴在地上。
采蓝和采绿两个见我脸上的红潮终究褪去,亦是欢乐不已。
他并不靠近,只是远远立在那边,“夫人可好些了?”
这世上有谁会如许恨我,不肯见我和卫恒琴瑟和鸣;又有谁在做出这些事以后还能被卫恒讳饰,除了卫恒那位长姐卫华外,再不作第二人想。
采绿忙应了一声,抄好了药方,仓促而去。
比及卫恒不顾她的禁止,还是按着他的情意同我结婚,她之前的苦心安排便终究有了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