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忙之余,偶尔还是会想起卫恒,也不知徐州那边的疫情如何,他……应当不会染上这疫病吧?
一场疫疬俄然在翼州、青州等地四散伸展开来,来势汹汹,就连徐州等地也被涉及。
“公子要去多久?”我问道。
“要我说,你那舅氏早就该如许做了,反正岩弟在他手里,我就是本领再大,也逃不出去。倒不如多让我们姐儿俩经常聚聚。”
我从没同卫恒提过我对嫂嫂和岩弟的思念之情,可他却替我想到了,乃至胜利地压服卫畴让嫂嫂来陪我。
我忙起家点头行礼,问道:“荀智囊此番没有同中郎将一道去徐州练兵吗?”
但虽不治已病者,却能够治未病。
常常一想到这里,我就有些不敢再想下去。
我本觉得以他那饱诗圣贤书的儒生性子,是来谢我为百姓赠药之举,不想他接着说出口的倒是,“多谢夫人终究还是到丞相面前替吴桢讨情,饶了他一命。”
我早知他是必然不会让我送他的,可晓得他已然走了的动静时,仍旧心中有些难以言说的难过,有些郁郁地发了好一会儿呆。
之以是会如许问卫恒, 是我俄然想到,在我独一的那些宿世影象里, 卫恒固然怒极了卫华害我流产, 但他除了给了卫华一记耳光外, 并未曾如许狠厉地惩办于她, 莫非――是另有原因?
如果我同他之前,并没有隔着我觉得的宿世的那些仇怨,我又该如何待他?
可惜这个疑问只能等他下次返来时,再问他了。也不知,他现在行到了那边?
本来是苦极了的,可因有了那厥后的甜味,便将先前的苦味垂垂盖了畴昔。
在很多世人眼中,不会因为你是受害者而怜悯你,反会感觉都是你本身不好,不然如何这些祸事式微到别人头上,却恰好降到你身上。
“荀智囊能够是曲解了,我并未曾替他讨情,我只是去请父王还我一个公道罢了,智囊不必谢我。”我淡淡道。
有嫂嫂在我身边,我确是放心了很多,也不再感觉孤单清冷。只是偶然候想起这座府邸的男仆人时,心头总会涌起一丝淡淡的怅惘。
竟是荀渊,可他现在是卫恒帐下的智囊,如何会还在邺城当中?
人一旦染上,药石罔效,短则三日,长则七日,便会丢了性命。短短数白天,邺城因这疫病而死的百姓已有二百余人。
可惜这只是我的猜想, 而没法获得证明, 最多也只能如许问一问卫恒。
他竟为了这个谢我?
很快,在和嫂嫂聊了几句后,我才晓得如许的欣喜并非从天而降,而是卫恒特地为我求来的欣喜。
“是我感觉惭愧,无颜再和夫人日日相对。归根结底,还是我没能护好夫人……”
他神情一滞,有些微的不安闲,但很快便粉饰了畴昔,略过我的疑问,而是道:“荀某冒昧来见夫人,是特来向夫人伸谢的。”
荀渊微微一怔,沉默半晌后,俄然又朝我行了一礼,“荀某之前对夫人多有冲犯之处,还请夫人包涵。”
这一日,我又是从辰时一向繁忙到酉时,感觉有些支撑不住,便走到药篷前面寻了个胡床,想歇上半晌。
但是这点难过很快就因为一小我而烟消云散。
我一时也不知该说甚么才好,难怪人常言道“清官难断家务事”,实是这些“家务事”中所牵涉到的感情太错误综庞大,剪不竭、理还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