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畴不知怎的被她哭的心软,虽未收回成命,却准他二人过完重阳节再走。卫华便怕万一卫畴的身材俄然有个好歹,他二民气生异动,子恒又远在洛阳,岂不是大为不妙。
满座寂然半晌,跟着便犹践约好了普通,很多大臣异口同声齐道:“大王创下不世之伟业,救万民于水火,臣等愿跟随大王,共襄乱世,愿大王千秋无期!”
他步下几道石阶,正待去拿那槊,俄然一个校尉模样的人奔到台下,大声道:“启禀大王,大事不好,世子不知从那里集结了数万雄师,已将邺城四周包抄,企图逼宫,扬言要大王尽早传位于他。”
因而我便含笑点头,如每日送他上朝那样, 替他理好衣冠, 目送他出门, 心内竟没有太多离愁别绪, 仿佛到了傍晚, 他便会如平常那样返来普通。
我闻言微微一笑,这些光阴温媪待我又靠近起来,乃至因为前些光阴的冷酷,比之畴前更是殷切很多。
此时整座铜雀台上已然响起世人的祝颂之声,一遍又一遍。
到了重阳佳节那一日,当文武百官齐聚铜雀台上,看着阿谁头戴王冠的巍峨身影呈现在王座上傲视四顾,不约而同的都松了一口气。
有如许感受的人并不但我一个,卫华对此亦是忧心忡忡。
宿世时,纵有凶恶,他不也坐稳了世子之位, 在卫畴崩逝后,终究担当了齐王的王位, 成为大雍朝实际的掌权者。
这些话,卫畴天然不爱听,便更加的冷淡于他。
因着卫畴这诏命, 我本是满腹愁云,又怕他看出来, 此时见他另有闲情逸致开打趣,心上绷着的那根弦顿时就松了下来。
这一世, 很多事都已偏离宿世的轨迹, 他该当会更加顺利才是。
那人闻言身形一僵,起家答道:“大王想是认错人了,小臣荀渊,家叔荀令君已于月前仙逝,无福再享大王恩德,陪大王宴饮欢聚了。”
卫畴一双虎目傲视四顾,目光从在坐的朝臣脸上一一扫过。
但是自从卫畴扫平天下以后,这对曾经勠力同心的君臣之间便有些渐行渐远。
“呵呵!当年乔公曾断言孤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但是孤倒是想问上一句,设使天下无有孤,不知当几人称帝?几人称王?”
或许过不了多久,这邺城又将是风起云涌,再掀波澜。
我看到姨母眼中,一抹忧色闪过,却并未开口禁止,只是低声劝他少饮几杯,替他擦去额上排泄的汗珠。
我想要亲身送他到城外, 他却不准,同我打趣道:“我怕真到了那长亭外,行道边,夫人忍不住落下几滴离人泪来, 那为夫便是拼着违背父命, 也舍不得走了!”
“孤晓得,不但文若如是想,便是在坐的诸君,亦有很多民气中亦怀此想,感觉孤就是个不敬天子的乱臣贼子!”
卫畴听完,半闭起眼睛,不知在想甚么,脸上神采似是有些怅惘难言。
他满饮一杯酒,喟叹道:“孤与文若,订交几十载,可到了最后,贰内心竟是认定了孤是那等不忠于人主,不顾纲常想要篡权夺位的逆臣贼子!”
稍顷,从人便将卫畴那把双刃槊呈到了他面前。
待到一舞结束,他看向落座离他最远的那人,缓缓开口道:“文若,为何坐得离孤那般远啊?但是仍在同孤负气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