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卫畴这诏命, 我本是满腹愁云,又怕他看出来, 此时见他另有闲情逸致开打趣,心上绷着的那根弦顿时就松了下来。

可比及卫恒被派到洛阳去修膳宫殿,卫华的心又立即稳不住了,隔三岔五的请了我入宫商谈。

或许是因感慨荀令君之死,卫畴醒转后便采纳了朝中请他自主为帝的上书,言明他只愿做兴周的周文王,而不肯做终究篡夺殷商天下的周武王。

跟着,卫畴便将卫章手中所掌十万雄师的兵符收回,免了他虎骑大将军之职。何彦也被免除侍中之职,被外放到定州去做太守。

送我出去时,温媪又殷勤地同我道:“皇后她许是刚出产完,多思多虑,老是烦劳您来解劝她。老奴也帮不上世子妃甚么,只能盼着您身康体健,早日为世子生下个小世子来。”

“呵呵!当年乔公曾断言孤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但是孤倒是想问上一句,设使天下无有孤,不知当几人称帝?几人称王?”

数月前,符后及其父谋逆之事被人揭暴露来,很多卫氏朝臣纷繁进言卫畴,趁机废了雍帝,自主为天子,又是荀煜站了出来,不吝服毒以死进谏,这才保住了雍天子的帝位。

稍顷,从人便将卫畴那把双刃槊呈到了他面前。

不想,邻近重阳时,他的头风病又犯了,连续五日,卧病不出,让朝中一干大臣忧心不已。幸而一向未曾传出要打消这重阳宴饮的动静。

这一世, 很多事都已偏离宿世的轨迹, 他该当会更加顺利才是。

卫畴缓缓展开眼睛,复又看向荀渊,对他话语中的暗讽之意也不见恼,反而温言道:“你同你叔父年青时倒是生得有些相像。孤初见文若时,他就如你现下这般,青年才俊、意气风发。彼时我们群情天下大事,一见仍旧,一起君臣相扶相持踏平了多少艰巨险阻,可到了这共繁华的时候,文若倒是与孤离心离德……”

他走了几步,俄然又折返来,捧着我的脸狠命亲了一气,在我耳边轻声道:“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夫人千万谨慎。便是真有甚么不测,你也别怕,我毫不会让任何人伤到你的!”

我看到姨母眼中,一抹忧色闪过,却并未开口禁止,只是低声劝他少饮几杯,替他擦去额上排泄的汗珠。

此次的节宴,卫畴不但邀了朝中百官齐聚,连同他们的家眷亦邀了来。我坐在卫珠身边,遥遥朝卫畴看去,见他眼中精光犹在,可神采却并不甚好,两颊的肉凹下去,满脸病容。

我闻言微微一笑,这些光阴温媪待我又靠近起来,乃至因为前些光阴的冷酷,比之畴前更是殷切很多。

卫畴起家,虽身形有些微晃,却不要人扶。

温媪也从旁相劝道:“是啊,殿下,您实在是有些体贴则乱,过分忧心了。既然世子妃都如许说,想来定是无事的,您才出了月子不久,要好生养着,不宜费心想这些的。”

宿世时,纵有凶恶,他不也坐稳了世子之位, 在卫畴崩逝后,终究担当了齐王的王位, 成为大雍朝实际的掌权者。

我想要亲身送他到城外, 他却不准,同我打趣道:“我怕真到了那长亭外,行道边,夫人忍不住落下几滴离人泪来, 那为夫便是拼着违背父命, 也舍不得走了!”

这些话,卫畴天然不爱听,便更加的冷淡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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