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轻易他才闹够了, 垂垂停桨止橹, 我这叶小舟却几乎没被他摇得散了架, 浑身酸疼的短长,连身子都撑不起来。
本来因卫恒坚辞不肯,近一年来朝堂上已极少再有那不长眼的臣子奏请雍天子禅位之事。
因着卫恒上一次的敲打,这一两年来,卫华再不敢动不动便来找我,不过年节时见上一面,略说上几句话。只是此次她再度有孕,于情于礼我这个弟妹都不好再装聋作哑,还是当去亲身看望一番。
哪知卫华听我如此说,面上不见舒缓半分,竟如被魇到了,迷了心障似的,只顾喃喃自语道:“冲弱承欢膝下……”。
可再睁眼细望畴昔,那玉阶莹白生辉,不染纤尘,哪有半点血污之色。
他却不依,心急火燎地将我衣裳扯开,“寝房在后院,还要再走一盏茶的工夫才气到, 便是孤能忍得, 但是你的小子恒倒是再也等不住了!”
待我到了卫华宫中,却发明她神采有些蕉萃,也不知是不是有身辛苦的原因,她整小我的精力瞧上去很有些疲劳,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想这枣子树上健壮,当是无碍,且见她吃了,我又确是有些口渴,便也拈起一枚,刚送到口边,忽见温媪立在卫华身后,藏在袖笼中的手微微朝我摆了两摆。
当步下椒房殿外那长长的玉阶时,我俄然面前一花,蓦地想起来,宿世的时候,仿佛曾见过方才那一幕,我拿起一枚枣子正要送入口中,温媪藏在袖中的手朝我摆手表示,让我不要食用……
我微微一怔,这如何又扯到我身上来了,便笑着点头道:“我向来不想做甚么天下最高贵的女子,那些所谓的尊荣不过是听上去好听罢了,如何及得上伉俪恩爱,冲弱承欢膝下,一家人温馨和美的过日子。”
卫华半低着头听了半晌,俄然直愣着眉眼问我道:“便是子恒不想身穿龙袍,做这龙椅,当上九五之尊,那阿洛你呢?你就不想头戴凤冠,成为这世上最高贵的女人?”
这妊妇的心机本来就敏感,我只得温言软语,又将卫恒说的那些话拿出来跟她再三包管了一番。
跟着便吃紧诘问道:“我传闻子恒问遍了太病院,寻了很多生子的方剂,只怕要不了多久,阿洛便会为他生下嫡宗子了?”
我刚想推拒,他便道:“为夫这积累了这上千日的火气,岂是白日里那几下便能疏泄得了的,少不得辛苦夫人,再帮为夫解了这上面的焦渴。”
是以,当昨日那太医未诊出喜脉时,他脸上没有半点不悦之色,反而安抚我道:“定然是为夫过分懒惰,还不敷勤恳,这才又让夫人绝望了。看来为夫今后当更加在夫人身上卖些力量才好。”
我这才蓦地醒起,因为畴前那媚、毒的原因,凡是卫华这里的茶水滴心,我是再未曾入口的。这会子心神不宁,端起了茶水,幸得温媪出声提示。虽说那桩旧事已畴昔甚久,但总偿还是谨慎些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