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虽是商户，却对齐大爷有恩，齐大爷也不是那忘恩负义之人，不然也不会顶着非议娶了商户孤女为正妻。
“你带过来的嫁奁，我让人照着你的嫁奁票据，一样很多地给你盘点装好。”
齐世温沉默半晌，道：“也好。”
齐家出身乡野，到齐世温这才起的家。齐老太太就是个平常乡野老妇，不懂那些繁文缛节，她又不喜程氏已久，是以也不感觉她这信内容有甚么题目。
反倒是夫人小产后, 身子大伤, 府里大小事件又是二夫人李氏管着, 她向来跟夫人反面。明里暗里让下人慢待磋磨。乃至夫人缠绵病榻，久久不能下床。
理是这么个理，碧麟还是感觉憋屈。
他出门数月，归家自是要先去给老太太存候，从老太太那出来，便直朝逢春山阁而去。
碧麟想想也是，夫人现在自请和离，那是皆大欢乐, 齐家看在昔日情分上，也不会过量难堪。起码以齐大爷的性子，夫人要带走嫁奁不难。
到当时夫人和大爷就不是和离, 而是夫人被休, 再想利落地走可就难地很。
程黎本来有点想睡, 被她这一句问得没了睡意。
程黎见他这般利落，表情也好，朝他笑了笑道：“大爷公事繁忙，我这点小事就不劳烦了。只要齐府的门开着，我本身走出去便是。”
以齐大爷的性子，定不会饶过那些胆敢暗害夫人和齐家子嗣的小人。
他提笔在文书上写下本身的名字，又在其旁按了指模。
“我不在府里，你受了委曲，之前的事我会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
碧麟松了口气，她再夺目老成，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女人，内里的天下对她而言，确切不如府里安稳。可她更想跟着夫人，照顾夫人。
也是程氏平素里过分哑忍让步，齐世温看到母亲这信的内容，才真正认识到老太太对本身这个老婆仇恨到何种境地。
“夫人您这是甚么话，齐家把我给了您，您就是我的主子。您就是不要我，我也得跟着您。”弃主如同背主，即便她留在府里，怕是也没哪个院的主子肯重用她。
程黎笑了笑，让人又泡了壶茶，也没去迎人。
齐世温出去时，一眼便看到了榻桌上放着的和离书，上面程黎已经按了指模。
“反面离, 难不成我持续跟他过？先不说他愿不肯意, 老太太那儿就有得闹，我伤了身子子嗣有望，老太太怕是撞死在齐家祠堂都不会让我持续当齐家宗妇。”
再者民气都是肉长的，主仆相处这些日子，碧麟是真的喜好大夫人这个主子。脱手风雅又没架子，向来不吵架下人。
可在他印象里最深的倒是，她初嫁他时，灵动含情的眼，红润的面，桃粉的腮，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婉约娇美。
尝着糕点，品着梅茶，时不时再落上一子，别提多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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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伉俪百日恩，大爷，何不好聚好散？”
程黎看出她的心机，道：“你的身契虽在我手上，倒是齐府买来的人，到时如果不想走，我便把你的身契还与你。别的再给你些银子傍身，算是全了我们这些日子的主仆情分。”
程黎想听的可不是这个，“不必费事，你签了和离书按妙指模就行。”
齐世温进府，第一句问的是老太太，以后便是老婆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