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麟想想也是，夫人现在自请和离，那是皆大欢乐, 齐家看在昔日情分上，也不会过量难堪。起码以齐大爷的性子，夫人要带走嫁奁不难。
好不轻易这几日夫人身子好些了，大爷也要归家，照碧麟的设法，应当等大爷返来给夫人做主才是。
“出门在外不比府里，你如果有何筹算也可奉告于我，我为你安排。”一日伉俪百日恩，他和程氏，便是今后做不成伉俪，也终归有些情分。
程黎样貌妍丽，艳胜桃李，特别一双眼，笑着看人时，实在难以抵挡。
反倒是夫人小产后, 身子大伤, 府里大小事件又是二夫人李氏管着, 她向来跟夫人反面。明里暗里让下人慢待磋磨。乃至夫人缠绵病榻，久久不能下床。
在返来的路上，齐世温想过程氏见到他时的反应，却没有想到，她会如此干脆果断地要同他和离。
齐家出身乡野，到齐世温这才起的家。齐老太太就是个平常乡野老妇，不懂那些繁文缛节，她又不喜程氏已久，是以也不感觉她这信内容有甚么题目。
碧麟是在内里吃过苦的，以是内心记取夫人的好。
起码得先让大爷查清楚夫人小产的本相，把该措置的人都措置了，到时再走也不迟。
程黎看出她的心机，道：“你的身契虽在我手上，倒是齐府买来的人，到时如果不想走，我便把你的身契还与你。别的再给你些银子傍身，算是全了我们这些日子的主仆情分。”
摇夏和碧麟刚把棋盘收好，便听内里守门的小丫环来报：“奴婢瞧见大爷进院了。”
碧麟摸摸手背，尽力地想之前夫人如何教的，想了半晌，再落子时，谨慎翼翼去看夫人，却见她面上似笑非笑地瞧着本身。
“夫人喝了药刚歇下，可要奴婢出来唤夫人醒来？”
“本日就到这，把棋盘收起来罢。”
“你带过来的嫁奁，我让人照着你的嫁奁票据，一样很多地给你盘点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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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虽是商户，却对齐大爷有恩，齐大爷也不是那忘恩负义之人，不然也不会顶着非议娶了商户孤女为正妻。
齐世温却好似未曾闻声普通，脚下一步快过一步，转眼间便披风踏雪分开了这山阁。
并且夫人身子不好，到时离了齐府庇佑，出去以后身边又没个稳妥的人在身边服侍着，又该如何过？
可如果夫人不走, 那对齐家人来讲就成了夫人不见机, 死乞白赖占着齐大夫人的位子。如许一来, 最后那点情分, 也迟早会被磨完了。
程黎本来有点想睡, 被她这一句问得没了睡意。
随即他站起家来，大步朝外拜别。
“大爷。”程黎抬手打断他的话，“这两年来，我虽未给大爷添上一儿半女，却也谨守本分，上侍婆母，下理家宅，便说子嗣，在此之前我也不是不能生。我抚心自问无愧于大爷，无愧于齐家。”
程黎点了点头，等碧麟帮她梳完发，便让小丫环摆了棋盘出来，又让人到厨房费钱现做了些糕点，泡上一壶梅茶。
有主子紧跟厥后，谨慎喊着：“爷，内里天儿冷，下着雪呢，您还是披着氅衣罢……”
也是程氏平素里过分哑忍让步，齐世温看到母亲这信的内容，才真正认识到老太太对本身这个老婆仇恨到何种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