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娆没说话,回身去拿了止痛膏给红玉抹上,淡淡道:
这话听得卢二夫人稍稍顺了气,出声问,“阿谁姓邱的婆子如何还没到?”
她一抬眼,瞥见红玉脸上的五指印,神采顿时沉下来。
裴深垂垂规复了沉着,撩起眼皮看她,仿佛在判定她话里的真假。
“见过女人。”邱嬷嬷板着一张脸。
此时现在,比她心烦的大有人在。
邱嬷嬷低头看了眼,那镯子厚且实,估摸着能有三两银子,心想这表女人哪有二夫人说的那般刁猾,倒是挺懂事上道儿的,内心不由很多生了两分好感。
“我流落半生,亲娘亡故,亲爹不疼。好不轻易得姑姥姥垂怜几分,二表哥却扬声要赶我出府,我也是一时情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你下去,交代那几个忠心的婆子丫环,叫她们这几日都灵巧些,尽量别犯事儿在那嬷嬷面前,让她抓住把柄做文章。”
画柳从速端茶递水,给自家主子顺气。
“庄子离得远,约莫明儿一早就到了。”
比如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卢二夫人。
卢二夫人一掌拍在桌子上,气得不可。
“行啊,你把玉佩还给我,之前的事,我既往不咎。”
“二表哥,我不是用心要跟你作对,谁让你一向咄咄逼人呢?”
“那女人莫非就放她在这儿,任由她磋磨么?”
“那可不成。玉佩还给你,万一你忏悔了,要杀要剐还不是你一小我说了算?”阮娆点头轻笑。
裴璟珩的那只,上面刻的是澈。
“现在她占势,前有世子爷发了话,后又有卢二夫人撑腰,还打着教诲我的灯号,也算是半个师父,如果硬碰硬,我们连半分理都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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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嬷嬷一见仍旧,此后嬷嬷就是我半个师父。这点拜师礼,还请嬷嬷收下。”
“女人,教养嬷嬷来了。”
“行,算你狠!”
阮娆嘲笑一声,“你家女人是属包子的么?放心吧,她呆不长。”
红玉见自家主子一副心有成算的模样,顿时提着的心也跟着结壮下来,从速应了声。
“到时候表哥的玉佩就不知会从哪个表女人的贴身荷包里发明了。表哥可千万别怪我给你乱牵红线呀!”
“昨晚的事我不会再提,但若你再犯,我还是不会客气!”
“明儿人来了,先领来我这里,有些话必必要交代……”
“红玉?”
说话间,她已将手上备好的银镯褪到邱嬷嬷的腕子上。
这倒是让邱嬷嬷惊奇,不由得再次高低打量她一眼。
她这么一说,阮娆这才想起这茬。
“现在你我手中各自都有对方的把柄,与其两败俱伤,不如握手言和,可好?”
阮娆想起裴璟珩,连带着也嫌弃面前这块东西,一股脑塞进了枕头芯子里,眼不见,心不烦。
她拖长尾音,故弄玄虚的笑了笑。
“奴婢皮糙肉厚,不怕她打。”红玉声音倔强,眼里冒着小火苗。
阮娆见好就收,俄然逞强。
“许是她运气好,夫人莫活力,日子还长着呢,您才是这内宅的当家人,想要对于谁还不是易如反掌?”
只除了那张脸,看得天妒人怒的,一副娇柔勾人的小模样,也怪不得二夫人会将她视为眼中钉了。
“好,就让那小贱人再舒坦一天。”卢二夫人眼里闪过算计的光。
“既是嬷嬷定下的端方,阮娆自当顺从。”阮娆重新到尾都笑盈盈的,一副风雅和蔼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