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行笑着看她,说:“看你现如许,内心大抵恨不得也把我扔进水池里,是不是?”
“莫非不是么。”罂粟垂着眼,把前天同楚行说那番嫁祸给离枝话略微窜改了一下,又转告给了离枝一遍,看到她越来越白一张脸,微浅笑了一下,意犹未地又弥补了一句,“还是说,离枝姐已经这么就找到了替罪羊了么?”
罂粟恭敬应了一声。等目送楚行走得远了,还是抱着那捧花进了车子后座。稳稳铛铛地同司机说:“开车。去机场。”
楚行被她说得几近笑出来:“你觉得离枝像你,心眼儿小得跟针鼻一样?获咎芝麻大一点儿就能给你念念不忘一辈子,别人对你好时候你如何就不记得?”
“我不记得。”罂粟冷着脸,“您记得这是离枝姐吧。”
楚行终究笑出声来,走畴昔一步,勾了勾她下巴。没想到被罂粟“啪”地一声翻开。楚行一挑眉,罂粟反而回过甚来,瞪眼着他。一对清秀眉毛拧起来,嚷道:“不准摸我下巴!”
路明之前曾私底下感慨说,跟楚行汇报公事时,他千万没敢存过欺瞒心机。别人一双桃花眼老是含情带笑,楚行即便表情甚好,他一双桃花眼也只是似笑而非笑。被如许一双眼默不出声地看上一小会儿,即便甚么都没做,也会无端感到内心发毛。就不要提楚行不对劲时候。路明跟他身边十多年,从底层一起坐到总助位置,看惯各种笑容哭脸,油滑夺目,老于油滑,但是至今被楚行一言不发盯上半分钟后,仍然会感到盗汗涔涔,沾湿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