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家底子就不是请人而是掳人!庖人职位不高,没甚么背景,就算被杀被掳也不会有甚么人过问,最多给些货币封口算了。
庖乙瞥了辛管事一眼,底子没表道理睬他。
门外响起脚步声,瞽媪拄着竹杖,探出颤巍巍枯瘦的右手:“莫子,可有我儿动静了?”
她跪伏于地上赶紧应道:“唯!”
“两位兄弟,归去后,可否到大树村奉告我的老母亲一声,我统统安好?”庖乙躺在地上的席子上,哀告道。
“先候着吧。”奴婢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这些日子送来的庖人太多,院子中还侯着别的处所送来的庖人,还没登记,本来还没轮到这位剑客。但奴婢捏了捏手中的钱,撇了撇嘴,还是算了,看此人那么上道的份上,先给他通报一下吧。他固然是奴婢,但好歹是方家宗家的奴婢,常日里自我感受都高人一等。
“诺诺诺。”辛管事连声应道,给那两名架着庖乙的剑客使了一个眼色,“还不快去!”
雁翎眉稍间闪现一丝喜意,夫人这是有胃口了吗?
“好了好了,你们把人扶到那间屋子里吧。”奴婢指了指一间屋子。
“这个就是你们带来的庖人?”奴婢重新回到辛管事处打量了被两名剑客搀扶着的庖乙几眼,嫌恶地皱了皱眉,此人不但面貌丑恶并且身有残疾,看上去还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样,真的是一个好的庖人?此人做的东西恐怕没人敢吃吧?山阳方家还真是没人了。
固然方家人不能进入朝堂,但韩王为了讨方姬的欢心,给了方家很多便当。方家才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商贾变成新郑城内举足轻重的大贩子。
罢,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辛管事走到庖乙身边,用力踢了踢:“咄,小子,起来了!”
待奴婢拜别后,剑客急步走到另一辆马车躬身道:“辛管事。”
那两名剑客赶紧架起庖乙,连拖带拽把庖乙抬进屋内扔在地上回身就走。
方家仰仗着韩王对方姬的宠嬖,买卖在新郑城内越做越大,城内几近有四分之一的店铺都是方家的。当初方姬想为方家人谋个一官半职,转弯抹角地向韩王提及后,韩王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道:“姬家中从商便从商罢,此事不必再提了。”方姬也是聪明人,晓得韩王此人是个极重端方的,大家要各司其职,决不能越葅代庖。贩子就应当持续去从商,别妄图介入朝堂上之事。不得不说,在这件事上,韩王确切具有先见之明。
庖乙皱了皱眉,若非被他们灌了药,浑身有力,他定要狠狠给这家伙来一拳!
“宫管事,山阳方家的人送庖人来了。”奴婢毕恭毕敬地对着一个坐于案后,脸白不必,身穿缎衣的管事道。他身材肥硕,撑得衣裳紧紧绷在身上。
“庖人留下,其他的人就让他们走。”宫管事拿羊毫在竹简上添上了山阳方家,至于庖人的名字,他懒得问也懒得写了。
但两名剑客头也不回,仓促分开了。
“诺。”奴婢回声后躬身退了出去。
辛管事怠倦地揉了揉眉心,挥了挥手:“把那贱民抬下来。”这一起真够折腾的,幸亏现在已到了,今后的事就不消他操心。这个贱民还真是不识好歹,这么大好的机遇竟然不珍惜。真是目光短浅!若非如此也不消他一向跟着来了,想到这一起上的驰驱,辛管事就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