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蛋用沾了泥土的爪子抹了一把脸,在乌黑的脸上留下几块泥污,滑头的眸子盯着大管事那些人滴溜溜转了转,朝其他的小屁孩招了招手。
“拆了。”二蛋插着腰,挺了挺小身板,“我们可不是好欺负的。”
不过有些怯懦不敢去的,都被二蛋深深鄙夷了。
“他们的?”白晋刚才和大管事还价还价时目光扫到一群小屁孩闹哄哄地过来,不过被大管事带来的剑客赶跑了。这会儿,自二蛋出头后,几近从各处都冒出了一只只小萝卜头,四周张望了一下,呼啦啦地围了过来。
“还要等七日?”大管事刷地拉下了脸,这小子是在耍他?
大管事翻开车帘检察一下环境,听罢差点把车帘扯了下来,他呼地甩开帘子,咬牙切齿道:“车轮乃由最上等的榆木所制,怎会如此精致?”
“那车都歪了,必定摔那老头一个大马趴!”返来报信的小屁孩用手擦了擦鼻子,留下一道乌黑的泥渍。
“过来,过来,我们给这老东西点色彩瞧瞧……”
“大管事,轮子断了几条根辐条,恐怕不能持续前行。”刚才他查察了一遍,发明车轮上的几根辐条竟已经断了开来,且在车毂处不知何时渗进了一些粗砺的砂石,使车轮晦涩难行。这些细细看起来,竟然像是报酬的,但谁竟有如此大的胆量?
白晋想了一下,四天应当也够了,他得要先回鬼谷奉告鬼谷先生和各位师兄们一声。
“四天。”大管事颤抖着伸出四只手指,死死盯着白晋,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再不能送去令新郑方家对劲的庖人,恐怕很快就会被他们弃如敝履。被本家放弃,在山阳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恐怕就不轻易了,毕竟说到底他们山阳方家只是一个旁支,说得不好听,实在就是帮本家看管祖宅的。
牛车再用力晃了晃才停了下来,车厢别传来一阵混乱的脚步声,很快便有剑客前来禀告。
白晋翻开竹篓的盖子看了看,内里趴着一物,乍看起来像一块石头。白晋多看了几眼,笑了:“竟然是一只乌龟。”见多了鱼虾蟹螺,乌龟倒是少见。加些土茯苓、生地黄、金银花等药材熬制成龟苓膏也不错。龟苓膏滋阴润燥,清热解毒,吃时再添些蜂蜜,小狩女应当情愿吃下去。她讨厌苦味,当初救她返来喂她喝药时花了很多工夫才哄得她喝了。
“看起来像是报酬。”剑客踌躇了一下道。
“毕竟此去新郑路上如何也要些日子,当然要筹办一番。”白晋不紧不慢道。
“另有其他的。”二蛋将别的的鱼篓递给白晋。
二蛋伸手一拦,抬了抬下巴轻视地扫了他们一眼道:“你们十足靠后,刚才叫你们去拆那老头的车如何就怂了?”
“既然你承诺了,那便七今后叫人带上十金来。到时我自行去新郑,你若怕我跑了,倒能够派人跟着。”白晋挑了挑眉道。他提的这三个前提说难不难,说轻易也不轻易,刚幸亏大管事咬咬牙能做主的范围内。公然,大管事心中即便有不忿,但还是承诺了。这没出白晋的料想,不过他也晓得,这个方家大管事,可不是那么漂亮的人,公开里必定会使一些绊子。
那帮小屁孩虽被剑客赶了开去,却没有真正分开,躲藏在四周的草丛、树林、土堆后,满脸不忿。
“一群废料!!!”大管事气急废弛的吼怒远远地传了开来。没有车,他只能沿着泥泞的路一步步地走回城里去。这么多年,他还没这么狼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