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无惊奇地看着这棵树,只见它时而伸展,时而狂热地舞动,如同一个舞者,在一个静止的天下单独地跳舞。这跳舞是那样的超脱,那样的安闲,没有涓滴的造作和砥砺的陈迹。就象一个盛装的门巴少女,在一片苍郁中脱颖而出,时而长发飞扬,时而婀娜多姿。这是大天然深藏的一个异景,这跳舞不属于观众,它必定没有掌声,它乃至不属于这个天下。这个跳舞只属于跳舞者本身。这跳舞不为任何人而舞,它仅仅是跳舞者本身的称心挥洒。

山上的阳光很猛,照得人皮肤发烫。但在山风吹拂下,又让人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舒畅。我坐在背包上,渗入了满身的汗水在日晒风吹下半晌之间便干爽起来。我看着脚下奔腾吼怒的雅鲁藏布江,看着江那边的奇峰兢秀和层层叠叠的树木,慨叹中怠倦顿消。就在我被这雅鲁藏布大峡谷的景色沉迷时,我看到了一棵树,一棵在层层叠叠的树木中并不起眼的树。那是一棵我叫不上名字的树,它有着广大的叶子,纤细的身躯。我之以是能在层层叠叠的树木中瞥见它,是因为在那密密麻麻岿然不动的树木中,它竟然在舞动。

从108K解缆,一起爬着山坡,十几千米的路程几近没有一步平坦的路面可走。八月正值墨脱的雨季,固然沙石公路上到处是泥塘水迹,但这一天倒是雨季中可贵的一个阳光光辉的日子。一口气走了十多千米,翻过一个又一个山头,远远地就又瞥见雅鲁藏布江已在脚下。一起走着,没有碰到一辆车和一个行人。我背着装满户外设备、十天的干粮和两个1500毫升的水壶的背包,早已累得狼狈不堪。路边找不到一个能够坐着安息的处所,只好将背包当作板凳。好歹它骑了我一起,风水也该轮番转转了。

八月初的一天,天一亮,我简朴地吃了一点早餐后,便踏上了通往帮辛的山村公路。

现在的雅鲁藏布大峡谷已不再是秘境,但大峡谷仍然有着诸多不为人知的奥妙。

跳舞树还是在跳舞。这是一种我向来没有看过的跳舞,有着山风拂掠的节拍,有着雅鲁藏布江流淌的神韵,有着苍松翠柏的精气神,有着天空中云彩飞舞的旋律,有着细雨润物的气味。它的每一个行动,每一个神态,每一个节拍都牵动着我的心跳。

老琚

我痴痴地看着这棵树的跳舞,我的心仿佛也成了一棵树,一棵单独跳舞的树。直到夜色来临,繁星乍现,树的跳舞已不复可见。但我晓得,那棵树仍然在那边,在那片密密麻麻岿然不动的树木中,冷静地跳舞。或者轻舒,或者狂野,或者张驰有度。不为吸引眼球,也不为表示自我。

跳舞树

看着这棵跳舞着的树,我没有对这类树的跳舞一探究竟的动机。我不想去打搅这个天然的精灵,我只是悄悄地旁观,悄悄地感受。我想到一种人生的态度,在滚滚的尘凡中,不为环境所动,以本身的气场矗立独行,那是一种至高的境地。能进入这个境地的人,已不是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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