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则道:只要防住这条疯蛇再行阴弑之举,其他暗中诡计算计皆为小道,只要已身正、己身强,何必惧它!不管此信意欲何为,猜来度去皆偶然,且行且看便是!
来福道:“刚才,有人来送信,送完便走,亦不知是谁。”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递给小郎君。
袁女皇眸光灿烂,浅浅露着乌黑的牙齿,显得颇是高兴。
袁女正款款挪前两步,随后便背着双手,绕着刘浓打转,眼睛高低摆布乱瞟,嘴里则啧啧有声,格格笑道:“无奕阿兄,汝有所不知,这位美郎君在吴郡啊,那但是路人皆知呢!啧啧,真是个美郎君呢……”
“谢真石见过刘郎君,常闻华亭美鹤擅琴、擅咏、擅辩。昨夜之琴,仙音渺渺,人间不成闻。昔日之诗,冰雪孤遗,无雨亦无情。不知本日,真石可否有幸,得闻刘郎君辩谈呢?”
“啊?!”
谢奕奇道:“瞻箦,汝另有如此隽誉乎?快快说来,何为华亭美鹤,何为醉月玉仙!”
眼睛骨碌碌一转,有了。
待行至中廊时,其间摆着苇席、矮案、棋盘等物。略扫一眼,只见案上置着笔墨,而左伯纸上的笔迹尚未尽干,明显刚才有人在此习书。
当下谢奕便引领刘浓沿着竹林小道,经过正门而入谢氏水庄。
燕子大惊,缓慢振翅,于千均一发之际,从明白猫双爪间飞走。
谢奕嘴角轻扬,眉梢一下下的抖颤,仿若并未瞥见乞助的目光,反而负手转向他方。
“小郎君,呀,好标致的猫。”墨璃见小郎君提着一只猫踏出来,一下就被这只标致的猫给迷了,长长的睫毛眨个不断,再也不肯转走眼睛。
谢氏主庄在城南,离此水庄有些间隔,就在刘浓刚踏上牛车之时,谢奕来了。
刘浓虽是修身养性多年,但亦委实禁不住她这般打量,当即挽着双手重重一个长揖,将这古怪且胆小的小娘子定住,不再让她乱转。
谢奕颇是健谈且家学赅博,对《老》、《庄》、《周》、《儒》信手拈来,不时漫不经心的提出各种锋利玄论。
刘浓见其眉色踌躇似有语未言,心中一转便知他在想甚,洒然笑道:“幼时曾蒙朱中郎抬爱,是以一向便有来往。今番刘浓拜访令尊,只是待朱中郎问候罢了,并无其他。”
“但是华亭美鹤、醉月玉仙,刘瞻箦?”声音清脆如珠落玉盘。
“喵。”
闻听此言,全场宛尔。
啊,又来一个。
自他出来报名,刘浓心中便不由自主的“怦”然一跳,暗中不着陈迹的抹平惊意,淡雅的笑着,好整以暇的打量这名传千年的谢太傅。只见其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梳着垂髻总角,两缕发丝缠绕颊间,衬得肤色粉嫩莹雪,仿若点滴得透,像极标致的小女孩。
“无奕阿兄,汝且让开。”
谢奕之父恰是谢裒。
来福埋着头似在想甚,眼中无益诱转来转去,昂首瞥见小郎君站在水阶上,从速两个疾步行到阶下,笑道:“小郎君,有个怪事。”
谢奕笑道:“阿弟们嫌热,妄图池风凉爽,是以常在此地复习功课。”
墨璃抱着软软的猫,抚着它洁白和婉的毛,不敢有违小郎君情意,不幸兮兮的看着刘浓,喃道:“小郎君,真,真要炖吗?”
“嗨!!”
一眼掠过,眉梢凝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