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浓神情颇是窘然,实在被袁女正盯得有些天然,闻言从速揖手行礼,目光则扫过谢奕,望其速速得救开溜,心道:这个袁家小女郎,眼神像刀啊,一层层的刮……
谢氏主庄在城南,离此水庄有些间隔,就在刘浓刚踏上牛车之时,谢奕来了。
来福浓眉一竖,右手不知觉便按住了腰间重剑,沉踏半步,环眼四顾见无人,遂低声道:“小郎君,周义这厮如此胶葛,得杀。”
三个世家小女郎遥行在前,各色襦裙飘飞冉冉,红中有绿、绿中参紫,似连成一片。在她们身后则跟着三个小小郎君,皆是五六岁高低。最后便是十来个侍婢,浩浩大荡。
一个小家伙从人堆里钻出来,大模大样的将手挽于胸前,瞅了瞅刘浓,再撇了撇谢真石,脆声道:“阿姐,莫论擅与不擅,且待谢安考之!嗯……”
来福道:“刚才,有人来送信,送完便走,亦不知是谁。”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递给小郎君。
雨后凌晨。
言罢,深深一个长揖。
刘浓闻声其誓词,回身朗笑……
“咔嚓!”
谢奕笑道:“阿弟们嫌热,妄图池风凉爽,是以常在此地复习功课。”
“啊?!”
“哈哈……”
刘浓歪侧着头,挑着嘴角浅笑,待见墨璃细眉凝成一团都快哭了,便不再逗她,洒然笑道:“不消,给它点吃的,放了吧。”
眼睛骨碌碌一转,有了。
“小郎君,呀,好标致的猫。”墨璃见小郎君提着一只猫踏出来,一下就被这只标致的猫给迷了,长长的睫毛眨个不断,再也不肯转走眼睛。
当下谢奕便引领刘浓沿着竹林小道,经过正门而入谢氏水庄。
刘浓更是忍俊不由的爽但是笑,只觉胸中豁然畅怀极是顺畅,晨间的阴云亦随之一扫而光;淡然环掠一眼这成群的粉黛,待瞧见谢奕鼓着腮帮子偷笑,心中已然稀有,暗道:唉,看来多数是被这厮给出售了,现在只能靠本身杀出去了……
便在此时,劈面行来一大群人。
半晌未语。
绿萝撇了一眼墨璃,嫣然笑道:“小郎君,练字么?”
谢奕眉梢一挑,瞅向刘浓,待见其眉正意淡不似作虚,心中好感顿生,笑道:“瞻箦莫要在乎,阿父自坐馆会稽以来,最厌受人保举无识之辈。如若不荐尚可依考核而定,一旦保举阿父定会不准。”
刘浓眼底锋芒愈来愈盛,缓缓将信折叠,揣入怀中,沉声道:“信中是周义的行迹,其言周义暗中谋我,欲对我倒霉。”
“投帖?阿父!”
刘浓见其眉色踌躇似有语未言,心中一转便知他在想甚,洒然笑道:“幼时曾蒙朱中郎抬爱,是以一向便有来往。今番刘浓拜访令尊,只是待朱中郎问候罢了,并无其他。”
墨璃抱着软软的猫,抚着它洁白和婉的毛,不敢有违小郎君情意,不幸兮兮的看着刘浓,喃道:“小郎君,真,真要炖吗?”
“啾!”
“哈哈。”
“喵!!”
四下瞅了瞅,叠手叠脚的穿过书室,直奔阁房。突地瞧见床边搁着的食盒,飞纵。
“刘浓,见过这位小娘子!”
刘浓沉沉吸进一口气,缓缓归入腹中,稍作沉吟后,凝住的眉心缓缓放开,淡然笑道:“莫急,只需遣人盯守,统统皆待稚川先生复书与隐卫前来再做计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