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卢卢!”
袁耽嘿嘿一笑,大马金刀的落座在萧然劈面。弹了弹盘着的袍摆,收回“扑”的一声轻响,扬眉笑道:“萧子泽,可识得袁颜道否?”
其间甚大,十几人共处一室,亦未有半点局促之感。
“啪!”
言毕,按膝而起,疾步行至刘浓二人面前,揖手笑道:“余事已了,两位,袁耽能够入得眼否?若可,你我三人,何不就此缔结为友!”
唉!
袁耽面红若坨玉,双眼绽露精光、闪动似茫,漫眼掠过统统在坐之人,随后挥手将袍摆一弹,微微举头,慢声道:“如此,可识袁颜道否?”
萧然嘴角一裂,伸手招过女婢,端着茶碗抿得一口,淡然笑道:“好派头!”
……
案上摆着竹简,半卷半展。皓腕若凝雪,玉指苗条不似物,渐渐的逐着竹简上的笔迹,寸寸挪动。
郎君负手答道:“吴兴周氏周义,前来拜访先生,尚望通禀。”
自袁耽一来,垂首沮丧的谢奕三人刹时精力抖擞,从速让出对弈位置,斗志昂扬的落座于沿窗一侧;刘浓与褚裒则在另一侧。
萧然将手中五木投入壶中,微微向身侧点头表示,几名女婢知意,遂将手中木盘托向谢奕三人。而后,其缓缓正身,凝睇着劈面袁耽,罗预数息后,渐渐将手一揖,正色道:“佩服!袁颜道之蒲技,萧然不及!两百万钱,颜道随时可遣人来取!”
如此最是勾人!
擒起细矢,直线劈走十步,直逼袁耽本阵,棋势英勇锋利!
女婢踏出去,沉默跪在案侧,轻声道:“娘子,人已去了!”
“啪!”
“嘶……”
谢珪将乱发一挑,扯了根丝带一系,三步踏来,笑道:“谢珪,谢知秋,年十五!”
会稽学馆开馆!
萧氏弈楼。
袁耽淡淡说着,亦不作恼,眼睛眯得只余一条锋线,将手一扬,“唰”的一声,已将案中五木揽在手中,歪着嘴巴,手指一掂,便见得五只两端尖尖、中间扁平的木棋,顺着五根指节滑来滚去,四色花彩转动不休,晃得人双眼欲乱。
将笛捉在手中,缓缓起家,绿色的襦裙刹时抖洒。巧巧盘桓至门前,回眸一笑,恰若怒绽夏花。看得女婢亦为之而凝眼,心中悄悄暗赞。
半晌。
……
棋盘不见血光,然杀气腾腾。固然二人兵道相差无几,但若论赌技,萧然倒底完善袁耽些许。
“过誉……”
周义瞟了一眼林梢之日,笑道:“周义久幕先生之名,愿迄足静侍。”
桓温输得二十万钱,谢氏兄弟输得十万钱;三人浑身衣物抵押一万钱,合计三十一万钱!如此一局,已然赢回三成,若顺势再赢几局,想来便可重着冠袍矣!唉,这般划一裸呈相对,终是有失斯文,教人坐立难安矣……
就在此时,袁耽犹若神助,贵采,卢再出!携着箭形细夭,直冲两路反对,四下斩杀;萧然大惊,仓猝四路合围却毕竟慢得半步,教其一举击溃本阵,中转起点。
第十一回,袁耽看似漫不经心的重组锋线,却猛地再次打出一记贵采,卢!此举恍似羚羊挂角,天外飞来!竟弃本阵不故,孤军直凿萧然本阵!
“一局尔!”
“哦,这便教汝识得!”
褚裒喜道:“钱塘褚裒褚季野,见过颜道兄!”
连败三局!
褚裒眼神蓦地呆滞,满脸的神情窜改来去,就四字:不成思议!而刘浓亦暗奇,这可不是色子,昆木壶滑不溜湫且离手,行棋人极难节制五木花色,大多只能靠运道,是以其方能刹时代替六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