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浓笑道:“便如此,诸将,听令!”
河西诸坞震惊,在张满的带领下,大开坞门,奔前来迎。河西十一坞,较大的张满与余铭早被郭璞与荀娘子礼服。
“诺!”
罗坞主颤抖着嘴唇道:“小娘子不识不怪,老奴也有十二载不见小娘子,昔年,小娘子尚乃总角,不及两尺……”说着,忍不住用手比划了两下。
“小,小郎君……”
晴焉看了一眼小娘子,抿嘴笑道:“小娘子的唇又肿了,且待婢子去拿水蜜来。只是每日皆会肿上一回,却待他日,我们回江东时,刘郎君作歹不得,不知该怎生驰念?”
刘浓心中一宽,将头盔夹在腋下,快步走向偏室,将至室口,面前绣帘一挑,荀娘子站在帘内。两人目光一对,荀娘子把他高低一撩,挑了挑秀眉,刘浓沉默侧身。
恰逢此时,荀娘子簌地回过甚来,冷冷瞥了他一眼,粉脸寒若冰霜。
坐在劈面的赵氏兄弟发觉到氛围有变,赵愈眉头微皱,神情不解,身子稍作前倾;赵言低垂着头,眼角的余光却打量着豪气逼人的刘威虏,暗中揣摩他为何事沉吟。
……
荀娘子面色微微一变,瞅了一眼刘浓,抬高声音冷冷一哼,按剑度回案后,不言不语。
荀娘子挑眉不看他,冷目投视薛恭等吏,淡声道:“全军未动,粮草先行。逻骑来往时,依凭粮道而断战图。屯粮即往颖川,战事必起于颖川佐近。而颖川佐近,唯余洛阳!故,祖豫州与郗兖州此番大战,当不为陈留,实图洛阳。”说着,离案而起,抽出腰剑,指着帐中沙盘,冷声道:“石勒被困于陈留,赵胡流骑,何来?若言流骑,唯余刘胡,刘胡若欲侵汝南,必经颖川!”顿了一顿,秀眉一皱:“然若取洛阳,必却虎牢与河内守军……”
路过临颖,有罗氏坞主闻知,领着族人仓促奔来,摆下酒肉,夹道相迎,待见了领头的荀娘子,细细一辩,神情荡漾不已,蒲伏于黄沙道中,泣道:“小娘子,小娘子可曾记得荀糜乎?”
刘浓大手一探,便把那娇小的人儿揽在怀中,捉起她的下巴,盯着她的眸子,不容她畏缩,一口抓住那点樱唇,霸道一吻。
跨步入内,桥游思正在捡棋子,见他一身戎甲,尚且抱着那狰狞的牛角盔,小女郎心机剔透,眸子一明一黯,手中棋子滚落,噼里泼落的乱滚。
刘浓笑道:“想必诸位已知,祖豫州致信于我,邀我调军前去颖川护粮。本日升帐,便为议决此事,诸位可畅所欲言。”
刘浓不为所动,看了眼荀娘子。
数今后。
一入颖川,坞堡密如林丛,大多皆乃颖川旧族,是以便由荀娘子领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