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字旗下,飞雪缓缓踏蹄,背上刘浓头戴牛角盔,眯眼打量雄关,隔得极远,底子辩不清楚,但却仿若得见关大将卒面色如土,大家自危。冷冷一笑,侧身道:“韩拆冲,如果强行夺关,恐将再行担搁数日,莫若刘浓前去,哮阵破关!”
支屈六以另一刀,险险架住剑槊。一击以后,曲平好似力竭,纵马斜奔。支屈六大喜,挥刀便追。焉知曲平乃是用心逞强,待其奔来,拖起剑槊反手一砸。
这时,曲平俄然拔马靠近,提着丈二剑槊,嗡声道:“小郎君,此人之首,曲平当取!”
大红披风疾展,焉耆马拉起残影如虹,十丈不过呼吸间,光寒蓦地爆闪,便听得“嘶啦”一声响,尚未报着名的胡将轰然坠地,胸口溅血如潮。
“将军,吾尚在矣!!!”
韩潜残眉倒竖,欲提枪纵马。帐下诸将岂敢让主将出战,随即便有几将拍马欲前。
祖逖冷冷一笑,疾步窜下高台,翻身上马,放声道:“石勒欲取祖逖之首,亦非一朝一夕。兵如水势,水无常态,兵无常形。若只知守,不知攻,必败无疑!狭路相逢勇者胜,全军,随我冲阵!!”言罢,拍马突入黄沙阵。
“嗯?!”
曲平纵马奔头,将手一扬,捉头而走。直直奔至刘浓面前,将头颅往天上一抛,斜挺剑槊插头,阖首道:“小郎君,曲平,幸不辱命!”
“将军!!”
刘浓从速道:“韩拆冲,刘浓帐下有将,名唤……”
一声娇叱,后额红缨翻飞,直直插向两里外的雄关,待相称下五百步,猛地一勒缰绳,人随马起,剑指关上,叫道:“刘曜已亡,洛阳已复!石勒指日将亡,尔等速速弃关,尚可得活。如若不然,铁骑踏下,倾关覆人,尽作齑粉!”
当此际,曲平捧着剑槊,朝着刘浓一揖,沉声道:“小郎君,此人与曲平有仇,曲平当取其首!”
……
刘浓抽出楚殇,驱马欲前,面前蓦地闪现一抹殷红,便见荀娘子踏马出阵,提马斜斜一拦,冷声道:“哮关,且让于我!”
“报……回禀将军,右翼濒危,祖涣将军求援……”
韩潜捧枪笑道:“颖川荀娘子,奇女子也,威武哉!胡人既欲阵战较将,吾当遂他两场,两战以后,拔城覆关!”言至此处一顿,静待身后诸将拔令。
“驾!”
“罢!”
支屈六双刀架槊,何如这一击,乃携势而下,砸得支屈六虎口生疼,胸中之气,乱翻乱滚。曲平纵马再走,跳出两丈外,反身又是一槊。
韩潜神情大喜,拖马扬枪,当即便命懦夫擂鼓,趁着士气如虹之时,一鼓作气,突破虎牢关,直抵阵留,背击石勒。
“嗵嗵嗵……”
“灌娘当往!”
支屈六,石勒十八骑!吊桥奔出一人,面相凶暴犹胜其弟,身姿极其雄浑,浑身披重甲,摆布手各提一柄弯刀。
“壮哉!!”
“嗵嗵嗵……”
“唰!”
曲平眉心一拧,转过甚来,打断了韩潜的话语,提起八面剑槊,朝刘浓含了含首。而后,猛地一夹马腹,拖槊疾走,豹眼死盯支屈六。
刘浓委实不喜此类阵较将,徒逞一时之勇,岂是为将者所为,剑眉微皱,未予理睬。
待其娇喝一出,万众雷动,鼓声如潮涌。刘浓剑眉疾挑,心中怦怦乱跳,暗道:幸而,马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