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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彝挥着衣袖,疾疾走到道口,昂首望了望月,再看了看挂着朱红灯笼的袁氏庄院,沉默长叹一口气。
刘隗喝道:“玄亮,慎言!”
太子舍人乃太子属官非同朝请,是以先得在大司徒府呈牒,而后由吏部记档,欢迎刘浓的天然并非王导,而是其掾属。
闻言,刁协神情一怔,随即便怒不成遏,叫道:“若竖子真敢如此,拼得一死,刁协亦当血撞王氏门柱,令天下人得窥其族真颜,唾之,诛之!”
是夜,小小的别墅院中其乐融融,绿萝与洛羽筹措大半天做了满满几桌子菜,圆圆的矮案摆在院中,白袍与青衣对座,小郎君与花萝婢共席。
“嗯,甚好!”
静月无声而流,绿萝看着近在天涯的小郎君,那眉、那唇,那早已烙于心间的每一寸。
待王敦亡后,入北,至洛阳……
太子舍人已得,徐县不远也。
“哼!”
绿萝闭上了眼睛,软软的,吻上小郎君的唇。
暮秋临冬的季候,车轱轳辗过满地梧桐叶,一阵风卷来,一半在天上飘荡,一半在地上打着旋儿展转。伸手出窗,将一片落叶抓个正着,摊开一看,叶色枯黄,头绪纵横,仿佛人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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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福在巷外等侯半日,见小郎君返来,从速迎上前,手里提着食盒。
刘隗冷冷撇了一眼刁协,暗中啐了一口,待刁协转过甚来时,眼底神采刹时一变,换作苍茫醉态,大声道:“然也,然也!因此,百丈朝堂,需得我等振而鸣之,需得我等披剑往之!云亮切莫伤悲,现在,有祖豫州、陶柴桑伐敌于外,再有我等坐镇朝堂,终有一日,六合复朗!”
星月印潭,夜风已冷。
朝着身侧的婢女点头表示,婢女铺上左伯纸,研墨。
话将落脚,刘隗腾地起家,朝着刁协深深一揖,正声道:“云亮,真英杰尔!”
“嘎吱,嘎吱……”
“小郎君,婢子做了酱伴鱼腥草……”
一下、下……
将将行至小桥畔,一眼便见院门口侯着一群人,革绯、绿萝、唐利潇、青衣与白袍,另有小婢洛羽与鲜卑若洛。
刁协酒气冲天,豪情顿生,怒道:“若王阿黑敢行逆上,我当可诛得!”
属官将刘浓领到一所凉亭中便三晃两晃不知去处,刘浓泰然处之,在外间品了半个时候茶,那名属官姗姗再现,带着刘浓走入里间。
从纪府出来,刘浓又去了谢府,谢奕已回晋陵,谢裒亦将回山阴,临走之时,谢裒对刘浓细细一阵鼓励,叮嘱他切不成逐末而失本。
徐县极好,离江南极近,紧傍大江深水口,王敦鞭长莫及。最为关头的是,来岁徐州北部将乱,徐县朝北可进,面南可退,顺势积储两年,得政誉,整武备,待时而入。
“呼……”
想着想着,身心越来越轻,身子一翻,斜斜以单肘撑头,沉甜睡去。
刘浓只着袜子,一只提着一只木屐,悄悄的走过月光长廊,沿着楼梯而下,悄悄翻开门,对着门外清爽的氛围深深呼吸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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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郎君,刘舍人,且稍待……”牛车吃紧行来,辕上的车夫一边扬鞭,一边呼喊。
刘浓上前递上名帖,稍后便有一名司徒府属官迎出来,看了看刘浓,淡然道:“且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