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内容极简,仅一行草率:‘谢浮已亡,薄席屈面,君何南顾,再不来投,北门不复。此时暨来,将军以待。’此信,乃石勒遣人所书,言简而意赅。
细作嘴角一挑,恭声道:“祖逖欲与郗鉴联抗赵王,赵王自是不惧,但是,为免天下生灵妄遭涂炭,故而,何不杀其一,以却其万。明日,郗鉴即入慎县,将军若率帐军两千伏之半道,想来可取其首。届时功成,将军可东赴淮水,必有渔舟策应。若持郗鉴之首,尚惧无功以待乎?将军,此乃西柳渡口,温曲都之信。”再奉一信。
刘訚叫道:“革绯,且容我上前辩明,若乃敌,汝速带桥小娘子撤离!”言罢,拔马撞向敌方,待对骑至里,大声叫道:“来者何人,此乃祖将军……”
童建思考道:“往西五里?千军?车队?女眷?”
一骑穿过草海,风驰电掣而来,奔至近前,大声叫道:“回禀……”
细作附耳道:“将军勿忧,郗鉴携女眷,岂能一苦衷战?况乎,待至赵王帐下,汉奴多如牛毛,将军何愁无兵卒可御!箭已临弦,若再游移,将军此生便毁于现下也!”
一百骑马的白袍,当即跟着若洛拔刀大吼,瞪突了眼睛,勒马成阵。
姚氏面红欲滴,娇嗔一声,挑开帘,横了郗鉴一眼,不尽媚态隧道:“尚可,玉面儿……”‘玉面儿’三字落得极低,如蚁似蚊,随即,又仓促补道:“璇儿尚在,岂可不知仪。”
洛羽皱着眉梢,点头道:“为何有田不种呢?莫非北地之民皆懒么?依洛羽看,便是草原。”
细作虽跪匐于地,眉色却半分也不惊,昂首打量着童建,顺着童建的目光往下,直抵案上手札。
“霹雷隆……”
“温伯余?”
……
胡煜打马至坡上,抹了一把脸上的风尘,沉声道:“由此而至上蔡,另有六百余里。如果快马纵鞭,十余日便可至。”
滚滚马蹄声由东遥传,相距两里,刘訚勒马一看,神情猝然大变,提着枪,疾疾奔向牛车,叫道:“革绯,革绯,恐事有变,速护小娘子……”
纵渡淮水,即入汝阴。
……
刘訚提着长枪,拍马纵到土坡上,眺望北方。再行五十里便至昌氏坞堡,本来因他身属祖约帐下百人将,至寿春便不宜再行护送,但桥小娘子至北,不敢有涓滴粗心,便于寿春以重金贿赂了祖约之妻。
若洛从辕上“嗖”地一声,跃至马背,拔出长刀,纵声狂吼。
细作道:“将军此言差矣,祖逖令将军宿军于此,其意已明,再非委以重信。将军若肯终老于田,也许尚可安身。若存他意,必将身首异处。将军切莫游移,若再不归,赵王必将大怒!”
百骑齐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