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曲毕,她抱着同色琵琶,坐在桃下,人与桃花相映红。
陆静言傻了,眼睛一眨、一眨,方才底子未看清,心道:这,这青虹剑,怎地长翅膀飞啦,妙手,大剑客……
桥游思抿嘴一笑,顾荟蔚莞尔。
袁女正愣了一愣,总算回过神来了,看了看潭边四野,干脆心中一横,也没得挑选,当即命婢女捧出四弦琵琶。
杨少柳鸣琴不试弦,乌墨琴随便横陈于案,歪着脑袋,悄悄一拂,琴音便起。
顾荟蔚淡然行礼,浅声道:“互为左证,并无高低之分,姐姐故意,荟蔚愿结鸿雁。”
顾荟蔚深觉得然,葱嫩的玉指悄悄的互扣,接口道:“然也,若非高洁如露者,定难鸣此音,若非至纯至真者,定难携此意。”
袁女正迷迷蒙蒙的,尚未领悟过来,瞅了瞅桥游思,瞥了瞥嘴,答道:“醉海棠,海棠醉!”
“扑!”
委宛时似红袖添香,悠思时若清空飘遥。而小女郎雪裙飘飘,清丽至绝的身影投入潭中,相映作画。正逢此时,长空划过一鹤,唳啼伴萧,落影于潭。恰若一景,鹤飞不带萧声远,春拂西潭孤影寒。
陆舒窈扶起碎湖,又细心叮咛一些琐事:“我们庄墙高五丈,阅当为七丈,方为壮美。本日与会四十八人,吴郡有之,他郡有之,更有陈郡袁氏,定可扬我刘氏隽誉。今后册成,三两年内,随嫁而走,定将遍及江左,当为我刘氏再行立名。”
如果细观,极易出神。
一声脆响,木箭入壶。
此等诗语会,世家女儿们大多也各自经历过,是以并不陌生,早就有所筹办。
一时候,花红映衫绿,莺声随燕啼。
嫣醉回身欲入庄中拿琴,却听陆舒窈又道:“阿姐,莫若用夫君之绿绮,何如?”
孟女郎早闻顾荟蔚妙音之名,而她亦自认博才适辩,便邀顾荟蔚清谈。众女闻之,鼓掌而赞,欣然喝采。
闻言,众女面色各别,顾荟蔚不觉得然,桥游思如有所思,袁女正撅起了嘴,心想:‘将来何如?将来袁女正定要嫁他……’
“嗯……”
早闻其琴,早闻其名,未见其人。
陆舒窈嘴角一弯,当即浅浅一个万福,柔声道:“舒窈,见过阿姐。”
也许是因描绣之故,世家女子大多擅画,是以,当江左画魂展开此画时,女郎们纷繁前来立足一观,继而,齐齐赞叹。
当下,便有华亭婢女将一盏盏木兰放入水潭中,在木兰的边沿处,置有鱼食,潭中游鱼争食之时,推荡着木兰荡向四周八方。
顾荟蔚不愧吴郡妙音之名,待辩至世人兴趣渐浓之时,直言将那孟女郎击败。二人之辩,虽不似郎君们那般慷慨激昂,却更具淡雅情味。
少倾。
“是呢……”
顾荟蔚面浅,居于此亭,略显不耐,淡声道:“陆小娘子兰心蕙质,想必另有他意,何不一言道尽?”
而此时,陆舒窈却将顾荟蔚、桥游思、袁女正留了下来,四人面劈面环居于亭中,氛围颇是奇特。
桥游思眨了眨皓洁的眸子,稍稍一想:‘如果行棋,恐在场之人,无人可堪作敌手,胜之也无趣,’便接过晴焉递来的洞萧。
杨少柳烟云水眉稍颦,却看了一眼碎湖,见碎湖低了头不语,嘴角的丝巾微微一翘,淡声道:“仅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