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君,速撤!!!”
“小郎君,庄园不敷守!”
刘浓捧手半半一拱,淡声道:“昨日,有匪乱于河西李村,刘浓讨匪路过此地,因戎甲在身,不便见礼,尚请李郎君莫怪!至于借粮,方才已言,他日必偿!”
重重的喘气声与疯涌的欲望稠浊于一起,李勿暗觉口干舌燥,全部胸膛也即将炸开!
“呜,呜呜……”
看着敌方千人如使一臂的阵容,李勿牙齿咬得咯咯响,一拳又一拳的捶着庄墙,忍不住地反身嘶吼:“功曹,此子安敢,安敢乎?!本日他驱兵而来,莫非不惧今后,我叔父……”
“观之,观甚?!”
张景皱眉道:“三日之期已至,其人当在讨粮!”皱着眉头又一思,俄然想到一事,猛地一拍墙,惊道:“小郎君,尚,另有一事,我等忘记也!三年之期也至,莫非其乃奉……”
刘胤狂叫着,顺势扔出头颅,砸偏火线一枪,反剑拍翻身侧另一骑,冲出环围,奔向小郎君。
“锵!”
“喀滋滋……”
“现下,该当何如?”
“蹄它,蹄它……”
三年之期已至,我若,如果能,能擒杀此人,再携军急回……此人乃华亭美鹤,江东之虎,享誉江南与江北……若事可成,想必……
刘浓剑眉一挑,抹了下微微颤抖的左手,冷声道:“临时静观,若势不谐,急退!”
小校们呼喝着,鞭打着,却难以让军士们布阵,安闲上墙。
“华亭刘浓,见过李郎君。不知,李郎君可否出庄一晤?”
号角声越来越响,铁甲与刀林渐行渐近,胸口揪得愈来愈紧。
“竖子,竖子……”
刘浓持礼慎重,张景却暗抽了一口寒气,朝着李勿深深一揖,沉声道:“小郎君且速速出庄相迎,其人奉礼至诚,已占道高。稍后,若我等不借,想必便是雄师踏营!届时,即便李司州亲至,亦莫可何如!毕竟,其乃晋召之士,按晋律,我等理应纳粮!况乎,另有祖豫州……”言至此处,一顿,低声道:“如果,小郎君胸滞不遂,何不缓缓图之!”
“小郎君!!”
渐行渐近,已可瞥见来骑的眉眼。刘浓眼睛微眯,稍稍拔转马身,斜视奔来的六骑。
张景眉梢一跳,当即便向墙下窜去,窜至一半,顿住脚步。
张景心中猛地一沉,扑向庄墙,探首一看,庄门已开,李勿领着五骑,飞速奔向火线。
李勿双眼圆睁,恨不得化身为鲲鹏将那缓缓压来的铁山一口淹没。
“谢过,叨扰!刘浓本日为借粮而来,他日必还,且寥奉薄礼,尚望不弃受纳!”
朗朗的声音遥遥传来,白骑黑甲勒马于庄墙三百步外。
统统,头断!
十步!
正在此时,一柄长枪朝着刘浓背后疾刺,刘浓一剑斩退李勿,来不及回身,反擒阔剑,斜斜格住长枪。
“非也!”
苦楚的号角响彻长空,李勿身子猛地一顿,面色唰地一变,短促回顾,踉踉跄跄地奔向庄墙。站在庄墙上一看,几乎晕厥当场。
“我,去会他!”
李勿方寸已乱,胸中乱草如麻,转头一看,白袍寒甲正缓缓止步于庄外两里处,号角已停,旗号裂风,黑底而赤边,上书一字: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