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晦于庄中做客大半日,便因公事之故而拜别,其妻女却将于此盘恒三日。此乃通宜世家之常例,今后亦会不时来往互增交谊,如桥然便已与刘浓约好,待他自会稽回返时,便会携桥游思拜访华亭刘氏。通宜,通的是交谊,悠长以往,方能相互照拂,构成头绪。
“嗯!”
一品沉香缓燎,杨少柳捧着书,徘回于百花屏风前。
杨少柳细眉飞挑,冷冷一哼,轻挥裙袖,疾绕而过,带起冷香阵阵。
葛衫郎君程鸣满脸舒畅的跨上牛车,车厢中多了五十缗钱,两坛竹叶青。其心道:商贾户真富庶,日日请我至酒坊喝酒作乐,现在尚送财物与美酒于我。嗯,得想个别例,让族兄与其见上一面。
“刘浓,见过丁小娘子!”
“练剑!”
滑头!
“娘亲?”
湘帘轻挑,鹅黄身影漫出来,声音脆中带软,嗔中是喜。
杨少柳多么聪明,略扫一眼,见刘氏四婢皆不在,便微微点头表示,嫣醉与夜拂知意退至门外。
陆纳将画在矮案上缓缓展开,是《夏季桃亭》图,略一打眼,啧啧叹道:“唉,画的普通,只是这画技伎俩,倒与小妹年幼时类似!”
注:请大师别怪刘氏,晋时庶子观点不强(应与三国战乱有关),家主的挑选固然也是宗子居多,但亦论才调,不然郡望难以维续朝庭。江山大量考据,当时世家后辈十2、三岁开枝散叶履见不鲜,而世家女郎出嫁普通皆在及笄后。子从何来?另,保举一部女频民国《斑斓繁华乱世歌》,女主会盗墓。不错。
“陆氏?女郎?舒窈?”
刘浓微微一怔,待回神时,丁青矜已经冉身而起,嫣然一笑,回身,跟着其母踏上了牛车。
六年来,西楼迟迟不肯注籍,每年皆会浮海,刘氏乃知情者,天然晓得事情轻重,笑道:“虎头放心,不该说的,为娘决然不说!”
杨少柳心中怦怦乱跳,强自忍住惊意,正欲出言。
嗯?此言何意!
丁晦看着来往穿越于千顷良田的无数荫户、耕户,以及那些精干孔武的白袍,悄悄感慨刘氏庄园的富庶与强大,愈发感觉两家缔结通宜,实为余杭丁氏莫大幸事。随后想起克日所闻,大声笑赞:“瞻箦,此番世家后辈夏季踏游,吴郡之野,不闻别人,只传汝之隽誉矣!”
“七哥!”
“娘亲!”
思及此处,刘浓按膝而起,直直踏向中楼。
李越目送牛车拜别,嘴角浮起嘲笑。来此已有月半,那张芳家属各项犯警暗例皆已网罗,只是若想此事尽善,尚需一个明证。若能再借此让程、张斗一斗……
刘浓与刘氏笑着徐迎向前,丁晦亦带着妻女大步急迈。
丁青矜低眉敛目肃立一旁,见面前多了个雍容斑斓的俊妇,不消先容便知是刘氏主母,乖灵巧巧地端着双手欠身万福:“丁青矜,见过刘伯母!”
刘浓将笔一搁,心若不静,如何练字?
咦!何解?
刘浓沉沉吐出一口气,暗中作决,毫不成再行迟延!遂携着娘亲安座于席,缓声将与陆舒窈了解于虎丘,相知相悦于陆氏庄园之事娓娓而叙。
刘浓带着丁晦闲逛庄园,刘氏则与陈氏、丁青矜至中楼稍歇。初次通宜拜访,事关华亭刘氏颜面,碎湖亲身叮咛娘亲不成粗心,需得经心摒挡。而后大婢、小婢排成一窜窜,捧着各色吃食,鱼贯而入中楼。陈氏母女见华亭刘氏如此豪华,尽皆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