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门阀风流 > 第六十七章 君子作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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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叽啾!”

刘浓面带笑容身子斜歪,左肘撑席,两腿天然作曲于怀前,右手则跟着他们的咏叹节凑缓缓拍膝。来福与绿萝侍在一侧,笑意溢得满脸,他们尚是初次见小郎君如此闲适呢。

晒画?

夜月初流,无声。

脆脆的声音自廊后转来,正在喂鸟的小女郎双肩悄悄一颤,轻声道:“晓得了!”随后将双手一抬,青鸟扑簌簌飞走。

桥然大惑不解,捉着茶碗看向单独对弈的小妹,见其细眉淡若云烟,嘴角略略带笑,实是美得不成方物。心中却暗叹:小妹自小便聪明过人,非论棋、画皆赛过我不知凡几。自阿父、娘亲走后,这偌大的庄园便是她一人打理,若非如此,我怎可踏行于外!葛先生曾言,过慧易夭……阿弟已去,小妹……

眉色正然,神情幽幽!

“甚好!”

祖盛自窗口探出迷蒙睡眼,嘟嚷着。

桥然钻出帘,站在车辕上,目视那两排雍容成朵的桂树,脸上笑意层层浮起,回顾大声道:“瞻箦,茂荫,快到咯!”

当此时,天上月魅,地下人醉。

“哦,到,到啦……”

云泥,高不成攀矣!

莫非阿兄将,将那美鹤,带,带来了?

一幅幅观过,越看越是心惊。观其形,知其意;意犹未尽时,神复兴,恰是画中藏画矣!如果将本身正作的《夏季桃亭》与之相较,无异于天壤之别也。

歌颂毕。

此时,早有侍从奔至庄墙大声通传。

矮案上摆着棋盘,吵嘴子纵横厮杀,执黑的郎君圆脸大眼,时尔捉着下巴思考,倏尔捏拳击掌,老是皱着眉的时候居多。执白的郎君脸孔漂亮,嘴角带笑,左手重抚棋壶,右手两指捏弄着棋子,娟秀的眉时桃,时挑。

……

祖盛犹自睡意迷蒙,嘴里嘟嚷道:“瞻箦,非常人也,岂能与之比拟!”内心则在腹诽:唉,你个桥玉鞠,我睡得正浓,偏要拉我起来侍月歌颂……

三人并排而行,沿着青石路周游而过,桥然边走边先容着四园之景。

“无它,唯愿似陶公尔!”

踏入此中,人入画中。

看看去!

桥然接咏:“彼黍离离,彼稷之穗……悠悠彼苍,汝与我哉!”

“妙哉!”

桥然淡淡一笑,引着二人向庄墙行去。

杨柳青新,月色风帘半挑。余风徐来,幔曳枝摇,恰作絮起。

身后传来软软糯糯的声音,刘浓微一侧身,见绿萝头发蓬乱,神态羞窘,脚上绣鞋未穿好,尚露脚后跟一截雪色罗袜。

“小郎君?”

“小娘子,大郎君返来了!”

便在这时,廊后木屐声几次响起,熟谙的声音……

刘浓固然亦是微惊,可心中稀有,桥氏起于桥公之前,百年前便是王谢望族富庶非常,有此豪华庄园亦不为奇。何况,另有那国色天香名传千年的二桥遗泽,在孙吴据江东时,桥氏公候不断。若非魏代天下,再加上桥氏一分为二,人丁日渐薄弱,到得现在只余一根独苗,决然不会沦落至次等士族。

桥然挥着袖轻巧的迎向二人,经得近二旬日相处,三人已然相互相知。当他发起至自家庄园稍作盘恒时,二人皆是欣然应允。

绿萝疾疾的窜至角落,先将鞋穿好,回顾一眼瞥见铜镜中的本身,“呀!”的叫了一声,吃紧的跪坐于镜前梳头,心道:丑样都让小郎君瞧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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