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极静。
刘浓大怒欲狂,心机电转之时,已把此事理顺:想来定是昨夜未归,这厮来收租之时,见得自家娘亲姿色斑斓,便起了歹心,怪不得母亲脸显异色。
说到这里,她语音一顿,愣住了话头。
这西楼是四楼中最大的楼栋,抚拦雕镂着鸟浮虫鸣极是豪华,是那富户昔日本身所居之处。刘浓转过了廊角,正筹办整整衣冠之时,身子却猛地一顿。
到得此地,嫣醉一向嬉笑着的脸绷紧了,规端方矩的走入门内。刘浓静候在外,听得俩个婢儿正在禀报。
来福手中的人,腰滚腿粗、肥头大耳,一脸富态的模样。却头戴玉冠,身着宽袍,作世家儒生打扮。这有点风趣,就比如猪鼻子上插了两根葱,恁是要装象。此时,他被来福一双大手死死的箍住衣领,身子跟着来福的手晃来晃去,一张脸涨得通紫,的确就是斯文扫地。而他,恰是这个庄院的仆人张恺。
这时,从远处涌来一群庄丁,怕不有一二十个,冲到近前。
东墙之窗透进如缕如束的阳光,射到了矮案上,案上置着燕踏兰花熏香炉,冒出寥寥暗香,暗香绕着屏风。
“娘亲!”
领头的庄丁扶起张恺,叫道:“好啊,你们欠租不给,还敢打人!把他们全都抓起来,去见府君!”